石方說:“我先前物色的臨摹者,後來出了點事故,隻好換了莊成。我以為方今雅回家了,就讓莊成去德道美術館觀摩那些原作。沒想到她對美術館戀戀不舍,不是自己去看,還領著朋友參觀,她發現了莊成……”
他示意想吸煙,在猛吸了兩口後,咳嗽了幾下。
“那次,方今雅給我打電話,提醒我不要做傻事。我一聽就火了……我說方今雅,你半路橫刀奪愛,還敗壞我的名譽,我說什麼了嗎?現在又來提醒我,什麼意思?方今雅奉勸我別走歪門邪道,懸崖勒馬為時不晚。”他停頓了一下:“我最討厭別人教訓我……不過,方今雅也算提醒了我……雖然我們成功地‘調虎離山’了,但她是‘凡高計劃’最危險的攔路虎。必須除掉!機會終於來了。她去外地參加一個朋友書店的開業典禮了,回來的那天……你們都知道了。她的命真夠大的,車碎了,人活著。我們沒有對她再動手,擔心事情弄大了,露出破綻。當然,我是做過精心分析的,就是以她的性格、突如其來的遭遇,她是不會把那批藏畫的價值告訴於德水的。這就給‘凡高計劃’留出了時間。我想,我的分析是正確的。”
陳懷丙說:“將那些油畫從德道集團的高層、主要是於德水的視線中搬走,石方和我裏應外合,天衣無縫。為此,我們得出一個結論:事在人為,套住狐狸的辦法總是有的……我們一邊盯著這批油畫,一邊購買一些有價值的作品。這幾年,我利用職權動用書店的現金流買畫,大約幾百萬吧……我打著總部為於德水設立一個專門賬戶為名,多次通過焦立本挪用書店資金……”
石方說:“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凡高計劃’壞在了兩個臨摹者身上。第一個家夥在畫室弄出一把火……全燒了……我的教訓就是,人這個動物是最不好控製的。第二個家夥竟然把臨摹的作品席卷一空。夠黑的!最後,我隻有華山一條路了……實施調包計,然後放火,讓德道集團的人徹底認為那些油畫成了垃圾。得手後,再過個十年八年,再讓那些油畫起死回生。調包計很成功,隻是有人先行了一步。我本來仰仗著那場大火……看來,人算不如天算。”
陳懷丙說:“石方判斷,之前的調包計是程拾翰幹的,希望借助我的手,拿那場大火說事,將這個強硬對手扳倒。與此同時,要我密切注意程拾翰的動向,綁架他的女兒。我不同意。我不想鬧出人命。但是,石方已經喪心病狂了。其實,當組織上找我談話,告訴我送給牟東海的畫是贗品時,我就想跟他一刀兩斷了。有一天他派人給我送來一張光碟,上麵刻錄了……我和他的一些對話。我有把柄落在了他手裏。我隻好繼續在賊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