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簽完單了。”
“算我欠你一次。”
“那你就用感情來還,我有時間等……這樣吧,我為你讀首詩吧。”
“好吧。”
趙小魚看著他,輕輕吟誦: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一時間,這首《一棵開花的樹》枝葉繽紛,其中的一片刻著他的記憶:如果她一直昏迷下去,他就會一直陪著她,彌補自己對這個女孩的虧欠。
“拾翰,你為我讀了一遍我就記住了……”
“你說什麼?”
“你為我讀了一遍我就記住了……怎麼啦?”
“我讀的時候,你還昏迷著!”
猛地,她意識到說漏嘴了,難堪而窘迫。
“趙小魚,你玩笑開大了!”
“我沒開玩笑,我是昏迷過去了,隻是第二天早上就好了,我隻想看看……”
“你這比惡搞還要惡毒。”
她璨然一笑:“就算是惡搞,也沒因為一次昏迷而引發一場血案吧。”
他被她的孩子氣逗樂了。
“你嚇死我了,剛才。”
他立刻繃住麵孔。
“又來了,你!”她露出乖巧的模樣,“好了,別生氣了。我躺在床上裝昏迷容易嗎,要不,你試試?”
“好吧,我這就回家昏迷去了。”
“你別動,我喊了。”
兩人對視,久久的。
燭光跳躍著,在他們的眼睛裏燃燒著。
“拾翰,別離開我,就像席慕容的一句詩——愛我,趁我還年輕。”
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把她抱在懷裏,俯下臉,熱烈地吻了她。
她渾身戰栗著,品嚐到了這個吻的恐懼。可是,她顧不得這些了,恨不能把自己化成一汪清泉,被他吮吸,幹幹淨淨的。於是,她的手臂勾住他,死死的,要長在他的身體裏。
哪怕就一刻。
一刻過去了。
“小魚,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愛你。但你現在放過我吧,要不然……我們誰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下輩子……下輩子在哪兒呀?”
“……”
“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等你。”
“小魚,如果你真這麼想,那我們都從德道大廈18層跳下去,就到了下輩子。”
她潸然淚下——她和他之間,是一根不開花的蠟燭,把心燒了,流淌著美麗的熱淚。
“拾翰,那我們這就去下輩子吧……你敢嗎?”
“敢。”
“不,拾翰,不不不……拾翰。告訴我,這輩子,你愛過我嗎?”
他再一次抱緊了她:“愛的……小魚,但我不敢愛。因為我不是你想象的程拾翰……也不是我自己希望的程拾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