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乖了?”
“至少也是累了。”陳懷丙咂摸了兩下嘴,“什麼人架得住我們的這種折磨,即便他有棱有角,反正不那麼囂張了,對雜誌裏出現的光屁股的女人,還做了檢討。”
“那個牟江,關鍵時候還歪打正著了。”
“這就是狗養多了,有的會叫,有的能跑,有的能咬人,有的能睡大覺。”
太陽升高了,熱了起來。
兩人喝了一會啤酒,臉上紅撲撲的,額頭上也有了點汗,擰了手巾,擦了臉,話也就多起來了。
石方說他曾經把職場比作動物園的,那麼,他、王天樂和程拾翰都是哪種動物?陳懷丙冥思苦想了半晌,覺得石方就是杜鵑鳥,擅長把自己的蛋放到別的巢裏,讓人家孵化,喂食,長大了,再領回來……柳立立是一個,王天樂也等於是了。總之,是個天生的理財、投資專家。王天樂嘛,屬於虎,喜歡單打獨鬥,隻有到了發情期,才從森林裏出來找伴兒。他的發情期就是機會。機會來了,隻要有利於他的,都可以結為盟友,發生關係。程拾翰應該是狼,嗅覺靈敏,動作迅速,發現目標就窮追不舍,尤其善於團隊作業。所以說,王天樂鬥不過程拾翰,好虎敵不過一群狼啊。
石方頻頻點頭,又覺得杜鵑過於陰柔,也太瘦小,自己更像豹子,是金錢豹,能跑、能跳、尤其會上樹,比老虎有優勢,體型又比狼大,也有力氣。
陳懷丙哈哈大笑,說他喜歡鬥,當然要給自己安排一個厲害的角色。其實職場上鬥法,更講究以小搏大,四兩撥千斤。鱷魚過於凶猛、殘忍了,身邊都是敵人。
石方盯著他:“老兄,你就是一條眼鏡蛇。”
“不,蛇要冬眠,職場上是不能睡大覺的……我嘛,應該是貓頭鷹,該抓的耗子一定要抓,同時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關鍵是要看清哪些耗子是不能抓的,或者是可以讓別的貓去抓的。許多時候,做對了也不對;不做,還就對了。”
石方豎起大拇指。以前一直認為貓頭鷹適合做秘書的,真是弱智。
“於德水是個什麼動物?”
“這個人就是頭獅子,公認的。”
“我研究過了,凡是帶領一幫人幹出點名堂的,都有雄獅的性格,善於對獅群進行掌控。我以前總感覺我是,但現在發現,我並不是。”石方搖搖頭,“我感覺自己有點四不像了。”
“這說明你還沒有定性。路漫漫其修遠兮……”
兩人聊著,還有一個迷惑沒能解開:上麵為什麼遲遲不來德道集團調查行賄一事?
石方認為恐怕是哪個環節出了點問題。
陳懷丙擔心的就是這個,而且又隱隱地發現:“獅子王”似乎沒有離開,他就隱藏在某個高地,窺視著領地的一草一木,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