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夢中接受傳承(2 / 3)

那汪粒粒呢,難道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消散於天地間,無影無蹤了?

當然不是,此時的汪粒粒正看著一段段記憶,一段段屬於她曾祖父汪安合的記憶,甚至他一生的經曆。

她看到了小時候的汪安合,那時的他上有父母的疼愛庇護,下有兄長的關心愛護。他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小小的汪安合在風雨飄搖,動蕩不安的民國社會裏,豎起了一道堅固的保護牆。讓他在牆內,笑得那麼的天真,笑得那麼的燦爛,也哭得那麼的任性,哭得那麼的隨心隨性,過著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童年生活。

她看到了少年時期的汪安合,那時候的他過著痛苦波折的生活,既痛苦又熱血。感同身受般地體驗他,因母親和兄長慘死時的驚懼,母死兄亡後的無助,父親後娶生育的孤獨,唯有嚴父繼母,難以融入的隔閡,對孤苦幼妻的憐憫和關愛,對入侵者的仇恨,對不仁上位者的反抗。

令汪粒粒感觸最深的是這段記憶。

那天,小小的汪安合被父親死死地捂著嘴,藏身於家中的密室裏,透過貓眼親眼地目睹了,對自己疼愛的母親和關愛自己的兄長,因驅趕衝進家裏打砸搶的暴動流民,給生生地踩踏致死。這是第一次,民國時期的殘酷在小小的他麵前,活生生地上演了一出生離死別慘無人道的悲劇。當時還年幼的汪安合在經曆了母親和兄長的慘烈離世之後,變成了一個木偶似的娃娃。他大大的雙眼裏有的隻是一片空洞,你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珠轉動。白天他小小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歡笑,他甚至連哭都不會了,臉上原本屬於孩子的情緒也一絲都沒有了,隻餘下一片木然。待到晚上,他總能聽到,母親輕輕的呼喚聲和柔柔的搖籃曲,聽到兄長的故作嚴肅的叮囑聲和他們嘻戲時的吵鬧聲,這時睡夢中的小汪安合的小臉上會浮現一些屬於曾經的笑顏。可這帶著歡顏的小臉存在的是那麼的短暫,瞬間又立刻消散了,轉變成驚恐萬分,極度曲扭的小臉,因為這時的他在夢裏反反複複地聽著著母親和兄長慘死亡絕望的痛叫聲。

汪粒粒看著曾祖父,在同樣年幼的曾祖母無措的陪伴下度日如年,看著他對父親的渴望又卻步於父親嚴厲眼神,看著他對弟弟妹妹在繼母懷裏撒歡的豔羨和孤獨,看著他在學堂裏埋頭苦讀的認真,看著他用稚嫩的肩膀為幼妻遮風擋雨,看著他因兒子降生的喜悅,看著因大眾的苦難而湧起的熱血,看著他對無道軍閥的反抗。

如同電影一般,一幅幅生動的畫麵在汪粒粒眼前放映著……

汪粒粒身臨其境的感觸到屬於曾祖父的喜怒哀樂等七情六欲。

這時,記憶停留在了那一刻,在聲勢浩大的戰場上,戰火紛飛的戰場上,血流成河的戰場上,殘肢斷臂遍地的戰場上,大哭大喊的戰場上,生離死別的戰場上,克敵製勝喜極而泣的戰場上……

一陣柔和的藍光劃破烽火四起,硝煙滾滾的戰場上空射了下來,竄進了被一俱俱年輕的身體給填滿了的戰溝中,這時一名被鮮血染紅了的年輕男子從昏迷狀態中突然醒了過來。

“咦,我不是著鬼子打死了咩,啷個又活過來了哦,這哈兒,身上連點兒痛的感覺都沒得,啷個搞的哦……”話還沒說完,血漬滿麵的年輕男子整個人,連同周圍的屍體,都如同被原子彈給擊中了一般紛紛解體了,而且是灰灰湮滅了。

硝煙彌漫的曠野上空隻有一點點藍色的火焰在半空中跳躍著,燃燒著,最後化為烏有了。

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十年這片土地上寸草不生般地經曆了大大小小的無數次戰火轟擊,最終迎來了平靜。

又過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勤勞的當地人在這片由無數先烈們拋頭顱灑熱血換來安寧的土地上植樹造林,開墾田地,慢慢地,四處花香鳥語,綠油油的小草兒一叢的一叢的,高大蒼翠的樹木連成一片翠綠茂盛的樹林,突然一陣微風吹過,格局淩亂又顯得錯落有致的田野裏麥浪滾滾,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抬頭望望天,白雲飄浮在湛藍湛藍的天空中,一大片兒,一大片兒的美麗極了。

在暖洋洋的陽光照射下,虛空中突然浮現出了一抹淡藍色的,正盤坐修煉的人影,可仔細一看又什麼也沒有,還以為是眼花了呢。

“唉,一晃四十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突破,再過幾年,我的魂力就得消散了。”一絲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悲傷。

又過了幾年,天空中烏雲密布,驚雷陣陣,狂風在樹林上方掀起了一陣陣滾滾的葉浪,地上田野裏,快要成熟的麥子也被大風刮得東倒西歪,淩亂極了,樹林裏的小動物們也紛紛慌忙地竄逃,似乎知道是要下大雨了,得趕緊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躲起來。

這時,半空中凝結出了一小朵閃耀著熒光的淡藍色火焰,更奇怪的是這朵跳耀著的火焰竟然冒出了一段微弱而蒼涼的聲音,“哎,就要消散於天地間了,是該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我的好孩兒這些年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