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處人跡少有的安全樓梯旁,他拉著她隱入暗處,將她抵在牆角,垂下眼睛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你到底要幹什麼?”掙紮了兩下到底沒能抵過男人的力氣,她瞪著眼睛,一臉不耐地看著他。
施恩澤眯起眼睛,右手捏著她的下巴,笑了笑:“單獨帶你來這種地方,孤男寡女,我能想幹什麼呢?”
“垃圾!”
江阮被這調笑的葷話氣得臉色漲紅,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的時候被他捏住手腕。
“我為你做的這些,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你難道不明白嗎?”
她聞言嗤笑了兩聲:“我什麼時候裝傻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的想法,不是也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你了嗎?”
“我們,沒有可能了。”
他眼中的怒氣漸漸聚集,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瘮人:“為什麼?”
她低頭笑了笑,抬眼直視他:“我要的是一個對我好而且僅僅對我一個人好的人,你能做到嗎?”
他怔了片刻,抿著嘴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在五年前就可以,可是,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無語地呼出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難道不是正常人的共識嗎?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婚姻,難道不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則嗎?”
施恩澤沉默了一會兒。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確實是和普通的男朋友一樣,隻對她一心一意的好,可她對他表現得極為不在乎,存著點刺激她的心理,他就又恢複了以前的德行,可她卻隻是沉默。越是沉默,他就越猖狂,以至於到後來變成無法收拾的地步。其實隻要她說一個不字,他就絕不會跟那些庸俗的女人再來往。可她沒有說。
“……我是真的以為你不在乎,所以更加想刺激你,可那個孩子,真的是個意外,是那女的不要臉的在……”
“別說了。”江阮低聲道,“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回憶。我們沒能一直往下走,是因為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江阮,現在還來得及,隻要你一句話,我可以改掉那些的。那些女人,我根本不稀罕,從始至終,我在乎的隻有你一個。”
他情緒越漲越高,到後麵幾乎是在嘶吼著告白。
江阮反倒越發沉默。
待他慷慨激昂地說完一番話,她靜靜地道:“施恩澤。”
“我在。”他眼睛亮起來。
“就像一件衣服一樣,不管有多麼喜歡,隻要沾上了有異味的髒東西,此後再看見時,不管有多不舍多可惜,都不會再有想穿它的欲望。味道可以被洗沒,可它留在心裏了,就不會再忘掉。我沒有再次穿上這件有心理陰影的衣服的勇氣,就如同,我沒有原諒你的勇氣一樣。”
施恩澤眼裏的光芒被這話說得越來越暗淡,不由鬆開一隻手,江阮鬆了口氣,正要逃離的時候,卻又被重新按在了牆上。
“你……”
他擺了擺手,眸色暗沉地看著她:“放你走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說。”她不耐煩地道。
“你不能接受我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是不是衣服被弄髒過,而是你的眼前,出現了你更喜歡的衣服?”
她愣了一下,沒能立刻作答。
“那件衣服,就是孟源,對不對?”
這次,她更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施恩澤的怒氣似乎找到了宣泄點,盯著她看了兩秒,便突然俯身靠近。
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閃躲,對方卻用身體壓住她,雙手固定住她的頭,氣息逼得越來越近。
她想起電視裏教的那些防身術,抬起膝蓋試圖推開他,對方卻紋絲不動——男女之間力氣的懸殊,導致她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可這種場景,她又不能喊救命……
她握緊了手,瞪著他咬緊了牙關,心想著大概還是要被占點便宜的時候,身上的壓力卻驟然減輕,視野開闊起來。
她側著頭看過去,隻見與施恩澤等高的男人立在樓道裏淡淡的光線下,一步便邁入黑暗中,緊盯著施恩澤被推開後仍攥住的一隻手腕,冷聲道:“放開她。”
她定定地看了他兩秒,下一秒便用活動自由的左手攬住他的脖子俯在他懷裏,眼睛便紅了,綿軟的聲音裏透著委屈:“你可算來了,孟源。”
男人的背僵直了片刻,目光幽深地掃了一眼麵色難看的施恩澤,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