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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姐,您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呢。”
和楊喬一起將江阮扶上床,蓋萱忙對楊喬道。
“嗯,行。”
已經將人安然無恙地帶回了片場,還需要思考和打算更多的事情的楊喬沒有堅持留下,看了因為醉意,睡得臉紅撲撲的江阮一眼,便幹脆地離開了房間。
“唉。”蓋萱歎了口氣,將她的被角掖好,擰了一把濕手帕,幫她擦了擦臉。
也真是命苦。
頭兩年是不得重用,空有美貌和潛力生生放涼,如今好不容易資源越來越好,還沒等擔綱的作品搬上熒幕,就先因為炒噱頭的綜藝承受了一波旁人難以想象的粉絲暴力……
一心想當演員體驗百味人生,反倒是在小打小鬧的綜藝裏不著調的花邊緋聞讓人記住並痛恨,甚至在生活中遭受各種“恐怖襲擊”,也真是世事難料。
她和她朝夕相處,其實最明白:樂天、沒心沒肺,或是高冷,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像女巨人楊喬一樣百毒不侵,都不是真實的她。
真實的她,神神叨叨的像個段子手,逗笑了別人,卻沒逗笑自己;真實的她,麵上越是嘻嘻哈哈平靜如常,心裏的苦痛卻已經連綿不絕越過好幾條山脈;真實的她,敢於分擔身邊人的苦痛和麻煩,卻怯於將自己脆弱易碎的一麵示於人前……
一隻真誠、善良、卻小心翼翼地在自己周遭上塗了一層保護色,不容生人侵犯領地的小兔子。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
從認識她以來,她就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倔強執拗到同為女孩子的她都有點心疼。
不過,卻有那麼一個人。
在他麵前,她會不自覺地彎起眼,不自覺地牽起嘴角,笑得如同在和風中招搖的花朵,插科打諢也好,拌嘴鬥氣也罷,在那個人麵前,她才真正像個時不時會耍小脾氣,年輕招搖,任性妄為,什麼都不需要顧忌的女孩子。
她沒能看清,可作為旁觀者的她看得分明。
但也正因為這樣,她不能放心讓她整顆心係在那人身上——將自己作為賭注壓在別人身上的藝人,又有多大概率能在腥風血雨的演藝圈裏拔得頭籌呢?
愛情固然是必需品,可她不願她承受那麼大的風險。至少,也要等到她先爬到了讓自己滿意的位置,有了更開闊的眼界,再去做選擇。
她是這樣想的。
是以回到國內以後,看著兩人聯係漸少,雖然這想法對於至今為止什麼壞事都還沒幹的孟源有點不公平,可說實話,她心中的欣喜是多於惋惜的。
可此時,望著醉得不省人事,哪怕是睡著了,眼角眉梢都掛著倦怠和迷茫的自家藝人,她突然覺得,這個時候,她也許需要他。
她站起身來,遲疑地將手夠進江阮的包裏,摸索著將手機拿了出來。
孟源……在哪兒呢?
正翻找著,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一下,一個電話進來了。
看備注,似乎就是孟源。
“可真是說曹操……哦不,想曹操曹操到啊。”她望著江阮歎了一聲,心裏對於孟源的不滿頓時散去了很多,便要暗下接聽鍵。
一隻修長的手卻在她眼前突然出現,平攤著:“手機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