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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倒入停車位,停了一會兒,駕駛座上的絕色美人才柔聲喚道:“台長,到了。”
“唔。”車後座的男人並未睡熟,聞言坐起身看了看周遭,淡淡點了點頭:“走吧。”
遠遠地,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頭前側光亮亮的男人就朝著他們揮手,等到她挽著他的手臂到了麵前,對方準備好的話就迎了上來。
“這位倒是麵生,以前沒見老陸你帶來玩,誰啊?”
男人話是朝著陸郢賀說的,眼睛卻直勾勾地在對方的女伴身上的敏感部位佯作無異地掃來掃去。
楚清對這些向來敏感,看了一眼對麵眼中露出憤恨神情的,看上去比自己大了近十歲的女人,不動聲色地將左側的頭發往後攏了攏,以自己最自信的角度麵示來人。
她能感覺到,那道視線越發炙熱了。
陸郢賀似是毫無察覺一般,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哦,是前些天認的幹女兒,經常去我們家陪我太太,今天在飯局上遇到,說想過來玩玩,我就帶她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豎著耳朵聽他講話的金絲眼鏡在聽到某個詞時臉上的笑容更盛,就連他的女伴,霎時也露出了不屑輕蔑的神情。
楚清依舊以乖巧甜美的麵孔示人,蜷在身後的左手手掌卻忍不住死死地攥緊。
陸郢賀沒有給她介紹朋友的打算,她卻不能不做好功課。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名叫邱光,多年位居海市台二把手的位置,如今得了機會升遷到****,職位上實現二級跳,與身為TBS台台長的老朋友陸郢賀不僅完全消除了潛在的敵對關係,甚至成了可以互相成就的人。
所以淡漠冷血的陸台長,才肯抽出時間來陪這個不著調的老朋友打高爾夫……
一邊想著一邊趁著走場的時候暗暗打量邱光,他女伴的神情立刻就變得不客氣起來,去傘下端茶水的時候,嘲諷的聲音就入了耳:“怎麼?勾著陸台長,還想著我們家那口子那?野心可真大,不過,男人家的事情可沒你想象得那麼簡單,小心剛土雞變鳳凰,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剛碰到托盤的纖細手指一頓,楚清挑了挑眉,心中有了十分把握。
“不過看了兩眼,您就這麼上火,是對自己多沒信心啊?至於您說你們家那口子,是在說邱先生嗎?這可就真的奇了怪了,在我幹爹家裏,隻有陸太太能這麼叫,您……什麼身份那?”
她站得筆直,遮陽帽清清爽爽地擋住眉毛,現出一張輪廓近乎完美的臉,臉上柔和甜美的笑容和自信的眼神,一度讓人覺得那些誅心刻薄的話不是從她嘴裏出來的。
那女人聞言臉色大變,氣得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但楚清毫不躲閃地站在那兒,使得迫近的手掌一寸寸地失去力氣。眼看著那邊男人們的視線似乎要被吸引過來,她咬了咬牙,恨聲道:“你當你自己又是什麼身份?連個情婦都算不上的小玩意兒,咱們走著瞧。”
“也是。”她點了點頭,“不過,您就知道您還有下次出現在這種場合的機會嗎?”
微笑著目送女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地離開的楚清,在接觸到陸郢賀淡淡掃視過來的眼神,她臉上才泛起點點笑意,靈巧又不失優雅地端著托盤向他們走去。
像這種場合來作陪的女人們,沒有幾個是正房太太的——無論是頂著“幹女兒”名號的她,還是剛才那個草木皆兵的“邱太太”,都隻不過是上層人士用來充場子找麵子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