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紅著哭腫的雙眼來到院子中,想讓新生的小穿山甲曬曬太陽,卻看到院子中正在打拳的梓隆。
“你怎麼還在這?”我脫口而出。
他停了下來,一邊擦汗一邊指著我懷裏的小穿山甲道:“我等著帶走它們。”
我不自覺地抱緊胳膊:“憑什麼?”
“憑是我將它們從它們母親肚子裏摘出來的!”
我呆,他如果非要這麼說,還真得讓他帶走它們,不行,我得找借口反駁。
“它們是陸地生物,不適合在水晶宮生長!”
“我可以在陸地上為它們安家!”梓隆一臉的淡定。
“它們還小,需要人時刻照顧它們!”話外的意思就是,我是女人,不嫌麻煩,你一個大男人照顧不了它們。
“我可以時刻照顧它們!”梓隆盯著我的眼睛堅定地說。
我怒,這隻小白龍鐵了心要跟我搶小穿山甲,我隻是想替那對夫婦撫養孩子,以彌補一些心中的愧疚,可這隻小白龍是為了什麼?似乎隻是單純地想與我作對?!
“你不用回去照顧你懷孕的妻子明珠嗎?”雖然知道這樣說會讓我很心痛,但我還是義無返顧地說了出來。
他的回答很絕:“明珠有很多人在照顧,用不著我!”
“即使她已產下龍子?”我的是疑問句。
“即使她已產下龍子!”他的是肯定感歎句。
我無奈:“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固執地指著我懷裏的小穿山甲:“帶走它們!”
我以退為進,哀求道:“不能給我留下嗎?”
“不能!”態度極其生硬。
“我不會給你的!”我幹脆耍賴,抱著小穿山甲回身進屋。
“那我就不走!”梓隆在我身後回答。
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這個無賴!
我其實是很高興的,不管梓隆因為什麼而留下來,可他竟然真的留下了,所以我拿出用蜂蜜醃製的各種水果,做了很多水果蛋糕出來,奇怪的是,猴子們竟然沒有來,看來作為神龍,龍王三太子身上還真的有所謂的王霸之氣的,可惡的猴子們竟然不敢來偷蛋糕了,哈哈!
我將做好的蛋糕放在院中的小石桌上,問一旁正襟危坐的梓隆:“吃嗎?”
他回答:“為什麼不吃?”
說晚拈起一塊就往嘴裏送,然後眼睛一亮,衝我點點頭:“很好吃!”
“那當然!”我驕傲地昂頭,異常地歡樂。
可惜我的歡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多嘴的李嫂來了。
“木姑娘,我……”還沒進院門,李嫂已開口說話,可話說到一半,她已看到院中正在吃蛋糕的梓隆。
“這,這位是……”很明顯,李嫂也怔住了。
還沒等我想好怎樣回答,梓隆就很淡定的說:“我是她相公!”然後他又指了指不遠處包著小穿山甲的繈褓,“她生完孩子後離家出走,我隻好抱著孩子四處找她,找了半年。”
院中的兩個女人同時張大了嘴巴呆住。
不過,李嫂受的打擊明顯沒有我受的打擊大,因為李嫂很快回過神,開始大嘴巴:
“哎呀,這位公子一表人才,也難怪我們木姑娘看不上我們猴村的小夥子了!我說木姑娘這麼賢惠的姑娘是不會沒了丈夫嘛!”
她話一出口,我馬上滿臉黑線,梓隆吃蛋糕的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哎呦,你看我這張不會說話的嘴呦!”李嫂假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木姑娘,你李大哥從市集上捎來今年的新米、新麥子和新棉花,你得空去取下吧!”
“好的。”我無力地應答。
李嫂這次倒也識相,沒有死賴著不走,說完話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其實如果是我沐浴在那冰冷的目光注視下,也會慌不擇路地逃跑吧!
我悄悄打量著麵沉似水的梓隆,按照道理說,我不應該覺得心虛啊,他已經忘記了曾經是我相公的事實,不是嗎?我說我夫君死了跟他沒半毛錢關係吧?
“辛悅,你丈夫去世了?”梓隆冷冷淡淡地開口。
“我沒,我沒有丈夫!”我一咬牙,“你剛剛冒充我丈夫,這算不算毀我清白名譽?”
梓隆靜靜地看著我,表情一下子鬆動下來,輕輕垂下眼瞼,緩緩道:
“那你怎麼解釋一個大清早在你院子裏吃點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