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淩背靠著寬大的老板椅,眼睛盯著窗外小花園裏的樹木愣愣出神。這已經是他連續七天做同樣一個奇怪的夢了。
自從上周三從蘇州出差回來的第一個晚上開始,他每個夜晚的夢裏都會出現那一幕。
天上懸停著一搜巨大的圓形飛行器,這艘圓盤狀的飛行器足足占據了四分之一的天際。一半沒入雲端,一半裸露在外麵,而裸露在雲外的這一半,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電子原件和古怪符文。
這台懸浮的機器不斷的發出隆隆的轟鳴聲,奇怪的是聽起來卻一點也不刺耳,倒像是遮蓋了其他一切噪音一樣,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靜逸感。
夢中的仇淩正盯著這台機器出神,幾艘類似子彈造型的飛行器疾速從另一側天際駛過。這是外星人入侵地球麼?這是他們的大本營?這是他們的戰鬥機?夢中的仇淩這麼想著。
這時他在周圍看到了他自己熟悉的人。家人,死黨,生意夥伴。而夢中的他們卻對天上正發生的這一幕毫無反應,像是習以為常,又像是看不到聽不到這一切似得。
他大聲呼喊,想讓人們抬頭看看,但卻怎樣都發不出聲音。到最後,總會被自己發出的喊聲從夢中吵醒。
噔噔蹬,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仇淩的思緒,推門進來的是他的工作助理兼生活秘書和生,年齡不大,卻也是跟著仇淩在生意場上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了。
說起和生的名字還有一段趣聞,和生和仇淩是同鄉,當時仇淩的種植合作社剛起步,負責合作社大棚鍋爐的老和找到仇淩,也就是和生的父親,死活要讓仇淩帶著自己的兒子闖事業,他是怕了一輩子在山裏的苦,卻又沒錢讓兒子上學。隻要兒子能跟著這個比起他來大有見識的大學生,讓兒子幹什麼都行。
仇淩第一次見和生,他還隻有19歲,稚嫩的臉頰卻掩蓋不住一雙有靈氣的眸子。“你叫什麼名字?”仇淩問。“額,我沒有名字,我爹從小就叫我娃兒”。和生回答。
“第一次聽說還有人沒有名字,老和,你娃怎麼會沒有名字呢?”仇淩問。
“哎,咱們山裏人,若是一輩子出不了那個山溝溝,要名字據撒嘞,再說我也沒啥文化,起個啥好嘞。現在不一樣了,我娃要跟你闖事業去,沒名字可不行,你大學生文化高,要不你給起個?”老和憨厚的一笑答到。
“開玩笑,自己娃的名字當然要當老子的起了,哪有我起的道理?”仇淩拒絕。
“那就叫和生好了,我姓和,他是我生的。”
噗,仇淩一口水噴到地上,“老和呀老和,你這叫沒文化?一下就起個這麼霸氣的名字,和珅,那可是家喻戶曉的名人嘞。”
“嘿嘿,和珅我沒聽過,既然你說是個名人,那就叫和生好了,咱也沾沾名人的光,小子你可要跟著仇大哥好好幹,再也不要回到這大山溝溝了。”老和憨笑。
“爹,我一定要讓全家都走出那個大山溝溝。仇大哥,希望你能幫幫我”和生靈氣的眸子流露出渴望的目光。
“哈哈真是服了你們爺倆,既然你們決定了,那就叫和生吧,咱哥們以後也是領著宰相闖社會的人了。”仇淩對這個小夥子也很投緣,便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和生對仇淩道:“哥,玉叔在805等你。”
“好我這就過去,你約一下王坤和吳鑫,晚上聚一下。”仇淩對和生說。
如果按照白手起家來算仇淩的事業現在也算是小有所成的,從最初的開網吧到後來種植合作社趕上國家退耕還林的大政策,再後來開駕校,開酒店算是一步一個節奏的踏上了國家的好政策。仇淩也說不清一切為什麼這麼順風順水,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人幫他安排好了這一切。
玉叔是仇淩亦師亦友的一個合作夥伴,說是叔,其實從外表看起來至多比仇淩大幾歲而已,在仇淩印象裏現在的玉叔與十三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時基本上沒什麼變化。一米七幾的個子,嚴峻的深灰色的眼珠,細長的鼻子,玉麵書生似的臉龐和永遠帶著沉著冷靜的表情。至於玉叔的來曆,仇淩提起過幾次,玉叔卻從來沒有正麵回答過。隻是在幾年的磨合中卻與仇淩產生了深厚的情意,至於是友情、師生情、又或是親情,仇淩自己也說不清楚。玉叔對仇淩的幫助很大,幾次大的轉型方向,重要的決策,都有玉叔從中指點。
“小淩啊,馬上雲海的旅遊季就開始了,青山區那邊的酒店裝修差不多完成了吧?”一進門玉叔就問到。
“已經完工了,下麵就是甲醛治理除味的一些小活了,酬賓廣告之類的也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咱和它黃金周一起開始”仇淩揉著太陽穴做到了玉叔對麵,玉叔將一杯茶遞到仇淩麵前,仇淩抓起一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