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說。

“想說什麼?說!”他倒是發現了她的欲言又止。

她還是動了動唇,卻道,“說了你會罵人啊!”

“說!”想了想,又補充,“我不罵你。”

她猶豫了一會兒,“你不是來了嗎?”

“……”話說他真的想罵人!伸手抓著她手臂將她拎過來,另一隻手去擦她嘴上的唇膏、臉上的胭脂,“跟你說過多少次,化妝品不要再用了!更何況是影樓的化妝品……”

他擦了好幾下,卻什麼也沒擦下來。

正詫異,被他擦痛的她摸著自己的臉抱怨,“你給我皮都搓下來了!我哪有用化妝品!”

他也發現自己錯怪她了,他看著自己幹幹淨淨的手指,又看看她,原來這唇紅齒白胭脂色還真是她本來的樣子啊!看來這段時間真的養得不錯。

她以為他還在生氣,去拉他的手,“好嘛,就算我錯了!可我又沒叫你救護車,你不能把這個責任也壓我身上!”

“那壓誰?”他的手被她牽引著,放到了她肚子上,“我嗎?”

“本來就是你智商欠費!”她輕輕嘀咕,而後又吐了吐舌頭,這個動作跟寧想如出一轍!

他正在感歎寧想這個家夥的影響力,指尖卻感受到了她肚皮上的蠕動。

“看,寶寶也同意我的說法,正舉手讚成呢!”她眨眨眼。

他寵愛寶寶,寵愛到沒有下限,可是不代表他傻,現在寶寶就能聽懂她的話,舉手讚成了?

不過,她此刻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怎麼再氣得起來?

他很慶幸,在他麵前,她越來越多這樣的小動作,撒嬌耍賴,吐舌眨眼,無所不用。他真希望,到六十歲八十歲,她在他麵前還是這副鮮活可愛的模樣。

她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拉著他的手去追逐她肚子裏的小手小腳,幾分興奮,幾分怯弱,幾分撒嬌,“你看看嘛,他們都在給我求情呢……也在說,要回家,要睡覺,要喝牛奶……”

手心底溫暖的鼓動一下一下地,徹底柔化了他的心。猶記寶寶第一次胎動給他的驚喜,那是他生平第一回真正體驗到生命的奇妙,那是他血脈的延續,基因的傳承,跟他救治一個又一個病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他哼了一聲,“回家?回家了還怎麼拍照?”

“啊?”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他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徑直進了工作室。

阮流箏在門外愣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喜滋滋地跟了進去。

工作室工作人員見他們又回來了,趕忙來接待,自我推薦,他們是如何有特色有個性的工作室,和別的攝影公司有著怎樣的不同。

“好了,開始準備拍吧。”他對工作室怎樣並沒有太多興趣,這對他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老婆一心想拍照!而且一心想拍他肚子……

他盯著寧想的樹葉裝以及腆著的白白的小肚皮,再看看她一身花精靈的打扮,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即便黑了臉,指著寧想,“要我穿這種是絕對不可能的!”

話音剛落,就見工作人員捧了一堆獸皮狀的東西出來。

他一臉惡寒地盯著阮流箏。

阮流箏無害地笑笑,拉著他的手輕輕搖。

他皺眉,“阮流箏,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要得寸進尺!”答應她拍照已經違背了他的原則了!可是不能再碰底線!

寧想圍著那套衣服打轉,很是欣賞的眼神,“爸爸,這個衣服好看呀!跟我和媽媽的很配!我是小樹,媽媽是花朵,爸爸是獵人保護我們啊!我們是幸福的一家!”

“這是野人的一家!你給我回來!”他越來越覺得寧想這孩子跟阮流箏貼心了,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子,短短時日就變節了!

“先生,其實這套衣服還好了,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野人裝,它比較童話化,很適合拍親子裝的,拍出來效果特別好,不信您可以看看我們的模特照。”服裝助理把衣服展開來。

另一名助理則把模特照翻開給他們看。

阮流箏早已經看過的,這套衣服也是她選的,很喜歡這種叢林仙蹤的感覺。知道他不樂意,拉著他的手臂繼續搖,“哎呀,帥的人隨便怎麼穿都好看啊!你比這模特帥多了!穿起來肯定好看!從來都是你襯衣服,不是衣服襯你你知道嗎?凡是你穿過的衣服,那都是衣服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