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恍惚而迷醉,點點頭。

寧想覺得媽媽的眼神真奇怪哦,撓了撓頭發,忍不住問,“媽媽,您在看什麼呀?”

看爸爸能看這麼久嗎?

“看你爸爸呢。”她笑著回答。

寧想點點頭哦,原來真是看爸爸啊!“可是,爸爸有什麼好看的啊?又不是動畫片也不是連續劇,能看一下午?”

她還是笑得如癡如醉的,“好看,你看你爸爸多帥!”

“……”寧想很是疑惑,到底是自己的眼神有問題,還是媽媽的眼神有問題?爸爸這個樣子哪裏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奶奶又囑咐過他送了飯就出來,不能打擾爸爸媽媽。

他撓了撓頭,還是選擇了聽奶奶話,不打擾,和媽媽說了聲再見就走了,臨走還叮囑媽媽吃飯,他親眼看著媽媽點頭才放心了,媽媽一定記住了的。

可是,他估計錯了,媽媽一心被爸爸的“帥”迷惑,根本沒注意聽他的話,點頭純屬敷衍呢,他走了之後,媽媽繼續沉迷於爸爸的“美色”裏,完全無法自拔。

窗外夜幕降臨,病房裏也暗了下來,寧想走的時候沒有開燈,走了不過幾分鍾,暗度又增加了幾重,可她還在盯著他笑。

終於,空氣裏想起一個聲音,粗粗的,啞啞的,“你還看得見?”

她被嚇一跳,四處看看,沒有人啊!

再看病床上這個人,閉著眼不像說話的樣子……

她正疑惑著,這個聲音再次響起,“先把燈打開再看我……”

她震驚、呆滯、而後欣喜,“你醒了?醒了?”

最後,沒等到他回答,馬上又變得暴怒,“你混蛋啊!醒了還裝睡騙我?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隻會欺騙我!”

她真想撲上去給他一頓好揍,她要追責,為什麼要在沙漠裏丟下她一個人!?為什麼要逞英雄!?為什麼要留言把那麼多艱巨的任務交給她完成!?

她已經站起來了!她雙手都舉起來了!隻差撲上去了!可看著他虛弱的樣子!為什麼就下不了手?她氣呼呼的,最終扔下一句,“你……你不是不回來了嗎?為什麼又要回來?我都準備嫁人了!你還回來幹什麼?”

他睜開眼來,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卻在黑暗中灼灼的,閃著光,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昏暗的光線裏如湖麵上浮光粼粼,“我來看看你要嫁給誰啊,你挑男人的眼光一向堪憂。”

“你……”這個人還真是,到了現在還自視過高!

他微皺了眉,一副殫精竭慮的樣子,“這事兒我真是到死都牽掛著……不看著你嫁個好人我沒辦法去閻王那報道……”

他分明還是虛弱的,偏要撐著講那麼多話,她看著,那些聲討他的氣勢漸漸下去了,到底隻剩下心疼,眉目間也柔和起來,“那你到底想怎樣?”

他仍是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我思來想去,還是隻有我自己娶了你我才放心……”

她終是噗嗤一笑,他也跟著笑出聲來,低低的,聲音有些嘶啞,卻像有人用羽毛撩撥著她的心尖一樣,讓人心癢得不行。

她終究還是撲身下去了,隻不過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下,親完仍不罷休,在他唇上、眼睛、額頭,胡亂親了個夠。

他眉目漸漸舒展開來,低啞著提醒她,“別鬧,我身上現在髒得很。”

不說還罷了,一說她愈加不想收住,捧著他的手,不斷用唇在手心手背上烙唇印,末了,又親到他臉上去。

他全身無力,由她鬧騰著,說不出來的好笑,隻覺像是坐在雲頭上,太陽煦煦暖暖的照著,和風緩緩,玉蘭花香味兒攢湧。

被她這麼親著摸著,倒是很俱撫慰效果,昏昏沉沉的,泡在蜜罐子裏似的,懶懶的要再睡去,偏偏的,他的手機響了。

這個手機他倒是一直帶在身上的,在沙漠裏也沒丟,隻是早沒了電,獲救以後,也不知誰給他衝著電放在床頭櫃。

他身上懶得起不來,阮流箏伸長脖子一看,備注名是老四。

“時謙打來的呢!”她取下手機給他看,接了,放在他耳邊。

“喂。”他沙啞的一聲。

寧時謙在那邊聽見他的聲音,也是大喜,“我試著打一打,還真打通了!老二,你真是命大!不瞞你說,大伯一家是準備去給你辦喪事的!你這都能回來!”一高興,說話便沒了分寸,橫豎現在已經安全了,男人之間嘛,也不忌諱這些,平時死不死的,也常掛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