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個小時,他還沒回來,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了,真應該提前告訴他,至少他會先做好安排。

冷,再加上疲倦,她不知不覺由站改蹲,蹲在宿舍樓的台階上,最後不知不覺改成了坐。

抱著膝蓋席地而坐,靠著牆壁,眼睛望著通往宿舍的路,望得眼都痛了,他還沒出現。

她合了合眼睛,直打嗬欠,最後迷迷糊糊的,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不過,到底是在外麵,沒敢像在家裏那樣,一睡就難醒了,提著心,警覺著,忽然覺得身體騰空了,驚嚇而醒,睜眼一看,她被人抱了起來,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輪廓,都讓她驚喜不已,失聲輕叫,“啊!你終於回來了!”

同時覺得全身發冷,緊緊往他懷裏貼,吸取他的溫暖,卻鼻子發癢,忍不住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抱著她,沒說話,黑咕隆咚的,她也看不清他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但是感覺到他胳膊肌肉緊了緊,直覺和習慣讓她感知,大少爺似乎情緒不佳,最好不要惹他,於是老老實實趴在他懷裏,還抱著他的腰,管他什麼脾氣,反正她不說話就是了,反正見到了,見到了心裏就是充實的了。

他衣服上的扣子磕著她的臉,不太舒服,她動了動,又換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很心安理得的,默默數著他上了幾層樓,過了幾間宿舍,待他在他宿舍門口停下倆時,她已經記住了他住的地方。

他把她放下來,拿鑰匙開門。

她揪著他的衣服,再次打量他的臉色,走廊的燈光下,果然發現他鐵青著臉。

她暗暗咋舌,卻忍不住的,再次打了個噴嚏,抬頭,發現他臉色更青了。

開門,開燈,他沉著一張臉進屋,她看著他的背影,努了努嘴,默默跟進去,關上門。

房間裏暖和多了,溫熱的氣息一熏,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她預感,她這是要感冒了嗎?

前麵那人回過頭來,儼然要冒火的樣子,她趕緊先發製人,“那啥!都怪你!上次去看我為什麼不給我留片宿舍鑰匙?不然我哪用在外麵等?”一說完,繼續打噴嚏。

他看得火大,隨手拿了件自己的衣服裹著她,卻並沒有因此而消氣,該罵的還得罵,“所以,是我的錯了?”

“難道不是嗎?”她被他目光裏強大的氣勢壓迫著,內心裏還是有點虛的,不過嘴上還得逞強,“為什麼不給我鑰匙?是不是不希望我來?是不是藏了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

說完,她開始在房間裏巡視,該栽贓的先栽贓!不過,這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房間,實在也找不出什麼來。

他的一貫風格,縱然隻是一間小小單間宿舍,也被他收拾得異常整潔,空氣裏也全是她所熟悉的幹淨氣息,和他身上的一樣。說來也奇怪了,她和他認識這麼久,一直不知道他身上和他房間裏的氣息是什麼味兒,香水這種東西他是絕對不會用的,可也不是洗衣液和沐浴乳的味道,不香,就是純粹的幹幹淨淨的味兒,聞起來十分舒坦。

她吸吸鼻子,故意道,“好香!是不是有女人來過?”

他盯著她,一副要把她拆了的表情,聽她說了這話以後,一把拎住了她胳膊。

她暗叫不好,這像是要打人的樣子啊,不會吧?

她忙道,“不許發脾氣!我隻是想給你驚喜來著!”

“驚喜?”他真是想要揍她的,就好像寧想有一回下雨的時候在外麵玩水玩得不亦樂乎,回來打噴嚏一樣的心情,那回,他是在寧想屁股上扇了兩巴掌的,所以,這回他也毫不手軟地扇了她,而且下手很重。

阮流箏有一個瞬間真的愣住了,隻覺得自己屁股發麻,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居然被他打屁股!她從小到大沒被爸媽扇過屁股!現在三十歲,不,三十一歲了!被他扇屁股!

“你……”她指著他,漲紅著一張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他順勢還揪了下她耳朵,“三十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麼沒章法沒計劃!冒冒失失大半夜跑來你還有道理了?來之前不跟我說一聲,如果我今晚一個通宵沒回來,你打算在樓底下睡一個通宵?”

“我隻是打算等一會兒你的……”誰知道會睡著啊?

“等我!你是自討苦吃!下次你再這樣冒冒失失不通知我一聲就跑來,我直接把你扔垃圾堆裏!還指望我抱你回來!?”他越說還越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