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會議室內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丁意媛側目看著她,一臉“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

阮流箏第一反應就是站出來解釋,被丁意媛及時拉住。

“別激動,你現在說也沒用。”

她知道沒用,可是心裏難過,如果她跟他在一起會給他的前途造成影響,那她大可以晚一點和他複合,等進修結束以後她回到西城,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但是現在,他獨自一人在台上麵對著別人的質問,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忽然想起他曾經無奈地對她歎息: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所以,她跟他現在蜜裏調油的狀態其實是不在他計劃裏的?

會議室裏的議論聲一直在持續,還有人不斷張望,似乎在找這個傳說中和寧主任戀愛的人,她低下頭,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其它。

丁副院長作為會議主持人,出來維護會議秩序,請大家安靜下來,會議室裏才恢複了寧靜。

寧至謙的聲音再度響起,“好吧,既然要我解釋,那我分兩步來解釋這個事情。首先說說關於去年跟病人家屬的那件事。在坐的各位,我們都是自己人,在醫患關係這個問題前,作為醫護人員,其中多少委屈,多少眼淚,我相信,隻要你是一名盡職盡責的醫護,都比我感受得更深刻。而我之所以為什麼會跟去年那位家屬起衝突,相信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想說的是,我們是醫生,我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治病救人,所以,不管你是誰,是阮醫生還是別人,隻要當時你是對的,隻要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你身上這件白衣服,那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如果我們醫護自己都不保護自己人,誰還能保護我們?如果一切再發生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會有同樣的行為,至於,這是否會成為我身上的一個汙點,我不在乎。”

話說到這裏,會議室裏更安靜了。

他頓了頓,目光向阮流箏的方向看來,“至於我和阮醫生的事,剛才這位同事說她是我女朋友,那我也解釋一下,她不是我女朋友。”

一時,剛剛安靜的會議室又開始起了紛紛之聲,連丁意媛也詫異地看著阮流箏。

阮流箏隻是低著頭,並不說話。

卻聽人聲嗡嗡中,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妻子。”

議論之聲一時更大了,阮流箏也驚訝地抬起頭,看向台上的他,他的目光那麼明亮的,也正好看著她的方向,兩人目光相接,她眼中浮起了淚光。

他的聲音在擴音器裏繼續擴散開來,響亮,深厚,充斥著會議室裏每一個角落,“其實,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不熟的同事也知道,我有過一段婚史,所以,準確地說,阮醫生是我的前妻。至於她怎麼來到北雅,怎麼成為我的學生,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自己真的不清楚,但現在我明白了,這是上天給我的恩賜,給我的機會,把那麼好的人再一次送到我麵前,是為了讓我認識自己的錯誤,讓我不再錯過她。”

阮流箏已經看不清他的模樣了,眼前隻剩一片淚霧,他的身影在霧中越來越模糊,始終清楚並震撼著的,隻有他的聲音,在擴音器,從未有過的鏗鏘和厚重。

“我知道今天這裏是個莊重的場合,有些話不該說,我原本也不打算說,可既然說到了這一步,那我權且也將今天作為上天給我的另一個機會吧。流箏……”他看著她的方向,叫著她的名字,“過往種種,是我不懂珍惜,我欠你一個認真的求婚,可惜事出突然,我什麼都沒準備,我還是那句話,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也一點都不浪漫,有的隻是我的餘生,你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