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頓時哄地一聲唄點燃,立即揮開他的手,從包裏拿出鏡子來一照,可不是嗎?她整個嘴唇周圍全是玫瑰色的印漬!
她惱火不已,趕緊拿出餐紙來擦,隻聽寧想嫩嫩的童音在笑,“我也看見了……”
她一看,寧想趴在車窗上,一張小臉蛋帶著笑容,“阮醫生媽媽,您嘴上是什麼啊?”
“……”她說是什麼好?口紅?糊成這樣的口紅怎麼解釋?巧克力?吃巧克力能吃得滿嘴都是?
卻聽寧至謙在一旁道,“是巧克力。”
“紅色的巧克力啊!”寧想驚訝地道,然後又恍然大悟地表情,“我知道了!爸爸剛才在車上從阮醫生媽媽嘴裏搶巧克力吃!爸爸羞羞臉!”
“……”阮流箏的內心崩潰了……
“爸爸,媽媽的巧克力是不是很好吃啊?不然你要搶?”寧想歪著小腦袋問,眼睛一眨一眨,很認真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是真的在問巧克力好不好吃哦!
寧至謙聽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要問你的阮醫生媽媽了,寧想問你呢,好不好吃?”後三個字卻是他問她的。
阮流箏看著那雙內容豐富的眼睛,跳動的眸光裏隱藏不住的促狹,還有分明是他做了壞事,此刻卻是幹幹淨淨的嘴唇,她真懷疑他下車的時候故意不提醒她嘴唇是髒的!
她低聲說了句,“惡心!”
現在想想,真的有點惡心!她跟他的確曾親吻無數次,可是這樣以口度吃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於是又重複了一句,“真惡心!”
然後走到車邊,摸摸寧想的頭,“想想,我這個是酒心巧克力,小朋友不可以吃的,下次我再給你買適合你吃的,行嗎?”
“好!”寧想總是答應得很甜,還把自己口袋裏的巧克力又摸出來一粒,“我還有呢。”
她笑了笑,“那想想和爸爸早點回家,下次再來玩。”
“阮醫生媽媽拜拜。”寧想清脆地答道。
阮流箏轉身回家了,無視一旁的寧至謙。
他也沒再說什麼,目送她纖小的背影進了家門,自己也上了車。
“寧想,今天在姥姥這乖不乖?”他一邊開車一邊問。
“乖啊!”寧想可勁兒點頭,“姥姥可喜歡我了,我還幫姥姥掃地呢!”
“你會掃地?”寧至謙失笑。
“會呀!姥姥說我掃得可好了,要我在家睡呢!爸爸,為什麼我不可以在姥姥家睡?你上次都睡了!”小家夥一臉不服氣。
“……”他認真地道,“寧想,上次不一樣,現在姥爺剛出院,身體不好,你太鬧了會影響姥爺休息,姥姥也沒那麼多時間照顧你。”
“明白了。”寧想點點頭,又若有所思,“爸爸,我可以不叫阮醫生媽媽嗎?太長了。”
“那你想叫什麼?”這個稱呼的確有點長,還很拗口。
“我可以叫兩個人媽媽嗎?”寧想對這個問題感到很迷惑。
“當然可以的,隻是稱呼而已,多一個媽媽會多一個人愛你。”
“我也可以多愛一個人呀!”寧想很開心地說。
“對!用心去愛愛你的每一個人!”寧至謙總是教寧想大愛愛人,他卻沒有想到,愛固然成就了寧想大愛的人格,可是最後,也成了寧想一生致命傷痛所在。
車燈遠走,父子倆的對話漸漸在黑夜中隱去,黃燈暗影下的玉蘭花,花瓣漸或零落,夜,涼了許多。
阮流箏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盡管她已經擦過了,但那些玫瑰色的痕跡還是沒有完全清除幹淨,唇上淺淺的玫紅,如被吻亂的唇膏。
她舔了舔,甜味尚在,溢滿舌尖。
想起玉蘭花下他似笑非笑的容顏,還有那句一本正經卻十分撩人的“好不好吃”,莫名的,他在她唇上碾磨輾轉的感覺重又襲來,還有他粗重紊亂的呼吸,仿佛仍在麵前,吹拂著她臉上的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