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也算嫁過軍人了,她從小就崇拜軍人的。
“怎麼?喜歡解放軍叔叔?”他眼皮也不抬地問。
“嗯。”她坦然承認,“我少女時期的夢想之一就是當軍嫂啊!對自己說一定要嫁給軍人,可是誰知道……”
她看了眼對麵的人,住了口。
“那不是證明我比你夢想的還好嗎?”他低頭寫著什麼,邊寫邊說。
“……”真夠自大的,就憑他那個脫敏治療,他能是好人?他自己都說他不是好人了!她哧了一聲,“你不說我挑男人眼光堪憂嗎?”
說完,又道,“聽你剛剛這麼一介紹,我就覺得沈軍官比你強!為人又謙和,還會開飛機啊!”他不是很臭屁地說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嗎?
他仍然頭也不抬,“嗯”了一聲,“別做夢了,人家比你小。”
這是什麼封建老觀念,現在姐弟戀流行著呢!再說,她也沒說她想跟人家有什麼呀!正想回嘴,忽然聽見嚶嚶嚶的哭聲,不知從哪裏傳來。
“你聽,有人哭。”她輕聲提醒他。
他也聽見了,起身,“去看看。”
她立即追了上去。
循著哭聲,他們走到了公共盥洗室,聲音正是從裏麵傳來的。
“你進去看看。”因為是女聲,他讓她進去。
阮流箏點點頭,走進,哭聲還在繼續,可那背影她已經看見了,是個護士,而今天值班的護士裏有譚雅。
“譚雅?”她試著叫了一聲。
正在哭泣的譚雅驚了一跳,趕緊回身,臉上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擦幹淨,“流箏……我……”
“你怎麼了?”阮流箏見她手裏還拿著手機。
“沒什麼。”譚雅垂下眼眸,“我兒子病了,大半夜在家裏喊著要媽媽,我一時難過而已,我去辦公室了。”
譚雅低著頭從她麵前走過,在外麵腳步停了停,大約是看見寧至謙了。
她跟著出去,譚雅已經走遠,寧至謙問她,“怎麼了?”
她搖搖頭,“她自己說是兒子病了,著急。”
寧至謙皺眉,“是嗎?走吧。”
兩人重新回到醫生辦公室,譚雅卻從護士那邊跑過來,手裏捧著他們的飯,“這個雖然是保溫盒裝著,但是過了這麼久也冷了,我一直放熱水裏給你們熱著,還是吃點吧,總比餓著好。”
不過短短一會兒工夫,譚雅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隻是淚痕依然未幹而已。
“謝謝,譚雅。”阮流箏接過來,隻覺得譚雅手指溫溫的,很舒服,“你知道兒子病了,為什麼之前不換一個班呢?”
譚雅一笑,“沒關係,孩子奶奶在家呢,大家都忙,晚班不好換,我先忙去了。”
譚雅把飯交給她就走了,她捧著飯,看著譚雅的背影,隱隱覺得不對,可又想不出是為什麼。
手中的碗,碗壁濕潤溫熱,她轉過身來,他已經坐下在繼續寫東西了,她把碗往他手邊一放,“吃吧。”
裴素芬給他倆的飯裝在一起,大概太匆忙了,連匙子也隻拿了一個,她將之擱在碗上,打算自己再去找一雙筷子來。
誰知,他看了一眼,繼續忙著寫,“你吃吧。”
“你不要嗎?”她問,心裏還嘀咕,是不是這大晚上的又吃這麼硬的米飯不行?
然而,他卻張開了口,“啊”了一聲。
“……”要喂呢?這是慣出來的毛病吧?她毫不猶豫將飯送進了自己嘴裏。
坐在他旁邊,吃了一小半,吃不下了,放下,找餐紙,轉個背,卻發現他一邊在看他桌上的本子一邊端著那半碗飯吃了起來,用的還是她剛剛用過的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