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間,指尖從容轉動,手術刀再次如同長在他手指上一樣,轉著圈,“很多年沒剁人,我也忘了怎麼剁了,現在,隻會剖……”
六子吞了口口水,手術刀的光閃得他寒意往上爬,“寧二哥,我們早都長大了,為人父為人子,怎麼還會幹剁人這種事。”
“沒錯,吃烤鴨,吃啊!”他手掌優雅一伸,請六子吃盤中完好的烤鴨。
六子再度吞了吞口水,心裏罵了一萬句草泥馬,剖過腦袋的刀剖出來的烤鴨還能吃嗎?
寧至謙沒再理他,如法炮製,將另外三隻烤鴨整隻脫骨剝離,分別送到另外三人的麵前,而後大喊一聲,“服務員!”
服務員正好奇呢,趕緊推門進來,被桌上四隻完整的烤鴨和剝出來的鴨骨架驚呆了,很想問問可不可以拍照發朋友圈啊?
“鴨骨熬湯。”寧至謙用餐巾輕輕擦著手術刀,“如果有豬腦花,加一個進去。”
阮朗一直在一旁默不出聲,完全被嚇慫了,聽見這句話,再聯想姐夫那把刀是剖過人頭的,剖人頭的刀加腦花湯,他不知道對麵那四人怎麼樣,他自己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嘔了出來。
寧至謙從容坐下,含笑,“怎麼?不敢吃了?看來這些年生活安逸六子膽兒不如從前了,還是我們醫生血腥,拆骨剝皮割肉放血,隻是尋常,不過這是個技術活,一百二十刀,刀刀見血而不傷要害,得幾年功底才辦得到。”
六子臉上的肌肉在抖,咬牙,“寧二,有話直說吧,我六子隻知道欠債還錢,你總不能**********至謙的笑容瞬間收斂,“六子,你我都不是傻子!欠債還錢,願賭服輸,如果是我倆今天在這賭,我寧二輸光家產也不會賴一分,你TM挖著坑讓我小舅子跳,你當我寧二這些年死了是嗎?”
他一拍桌,一聲巨響,手術刀飛出去,插在了六子麵前的烤鴨上。
隨著巨響後的餘音嗡嗡,手術刀尾部在烤鴨上方微微顫動,六子再次吞了口口水,而阮朗早已被這巨大動靜給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從來沒聽過姐夫罵髒話……
“那……你想怎麼樣?錢都借出去了,有借條的!”六子臉上的肉抖得厲害,手心裏全是汗。
“輸給你們的是嗎?”寧至謙道,“擺桌,從我這贏回去!隻要你們有本事拿,我寧二從來不惜財。”
“擺桌!”六子道。
阮朗大驚,姐夫還會打牌?
寧至謙加六子那邊三個人,坐下了麻將桌旁,阮朗坐在寧至謙旁邊看,一看姐夫的動作,立馬就知道姐夫真的是老手……
打了幾把後,雙方各見輸贏,他便看見六子那三人眉來眼去,寧至謙咳了一聲,那三人便不動了,專心打自己的牌,而更讓阮朗震驚的是,寧至謙隻差一張牌就聽牌了,一聽就是個超級大的番,但這張牌摸了幾把都沒上來,他焦慮地看著,又摸了一張牌後,還是沒聽,他正歎息,眼睛一亮,寧至謙手裏的牌竟然變了……
就這麼聽牌了?
再摸一圈,糊了……
這一晚上,一吃三,寧至謙爆贏。而且,跟他和六子他們打又不一樣,打得大多了,錢直接一一紮一紮地扔。
當六子終於黑著臉再次喊“回去拿錢”的時候,寧至謙製止了,“算了,到此為止吧。”
寧至謙身後的桌子,已經堆了一桌錢了。
他指指錢,對阮朗道,“數數。”
阮朗趕緊過去數,數完之後,彙報,“一百二十四萬……”
寧至謙將麵前的牌一推,聲音緩和了下來,“一百萬,我小舅子欠你的,還給你,二十四萬,給兄弟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