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想你自己……”

而後,電話便斷了,她還沒聽清他讓寧想自己幹什麼。

很快,科室裏主要醫生全部到齊,緊急開會。阮流箏坐在角落裏,聽著大家各持己見,她沒有發言權,她隻是個進修生。

一番討論後,寧至謙很果斷,“手術,我來做。”

劉主任當即就否定了,“不能做!保守治療,尋找一個妥善的治療方案。另外,報警,尋找病人家屬。”

“劉主任,妥善的方案就是手術,你我都知道!”寧至謙堅持。

一時,之前參與討論的人都噤聲了。

“寧醫生,我知道你年輕熱血,我也知道你技術好,可是拜托你遇事冷靜一些,不要這麼衝動!現在病人家屬沒找到,沒有人簽字,你怎麼做手術?如果是一個難度低點兒的手術我就允許你做了!費用什麼的我戴個大鍋蓋幫你去頂著挨罵!我們是醫生,我們治病救人是天職,OK?可是這麼危險的手術,沒有家屬簽字你怎麼做?你就不能等一等嗎?”劉主任聲音大了起來,訓斥他。

“等找到家屬,很可能想救都救不了了!”寧至謙冷冷的一張臉,字字擲地有聲。

“那我們也盡力了!”劉主任更大聲地把話扔回去。

“可我們明明沒有盡力!”他這是要和劉主任吵起來了……

“有!”劉主任一拍桌子,“病人和家屬有選擇做手術和不做的權力!病人這種情況,保守治療,找到家屬,我們再商討,更何況,腫瘤、出血已經到這個地步,手術成功率有多大?不是沒有病人選擇放棄!”

“可是,我們也沒有權力代替病人決定放棄!沒有人會輕易放棄生命!我們是醫生!明明還有希望讓病人活下去,我們為什麼要代替病人宣判了他的死刑?你也說,我們的職責是治病救人,我們什麼時候有權力放棄生命?”

阮流箏很少看到他這麼激動,甚至從沒聽他這麼大聲說過話,慷慨激昂地和劉主任針鋒相對,回聲在空闊的會議室裏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劉主任也火大了,隻差拍案而起,“寧醫生!什麼叫放棄生命?隻不過選擇的是不同的治療方式!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證你的手術一定成功嗎?你能保證病人能活著從你的手術台上下來?”

沒有任何醫生敢保證……

阮流箏看向寧至謙,他堅毅的臉上寫著決心和堅持。

“如果不動手術,他就在走向死亡!明天,或者後天!或者再後天!”

劉主任氣惱地揮舞著手臂,“那不一樣!和死在你手術台上不一樣!我們醫生不是沒有作為!而是盡了我們的能力!我說了,我們可以采取保守的方法!找到家屬再商討手術!”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這不叫作為!每過一天病人生的希望就少多少個百分點?手術才是最佳治療方案!何況,他不會死在我手術台上!我寧至謙還沒有一個病人死在手術台上!”

“狂妄!”劉主任大怒,“你這麼多年白學了?你多少歲我多少歲?你做的手術多還是我做的手術多?竟然敢出這種狂言?如果這台手術出了問題,家屬找上來,你不符合規定操作,你怎麼給家屬交代?怎麼給醫院交代?家屬要我們承擔責任,誰來承擔責任?”

“我承擔!”他激憤的一聲,站了起來,“責任?我隻知道我拿著手術刀的責任是治病救人!不是給誰交代!要說交代,我隻需向我入行那天立的誓言交代!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病人在我眼前一點點喪失生命,而我明明能給他生的希望卻什麼都不做!手術我來做,責任我來擔!程舟宇,吳泉!準備開會討論手術方案!病人做進一步術前檢查!通知麻醉科會診!請求其它相關科室專家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