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師,吃飯了。”她提醒他。
他這才轉身坐下來,很順手地就拿起勺子了,也沒說聲謝謝什麼的……
“寧老師。”她在醫院這幾年已經鍛煉出吃飯的速度了,有時間趕緊吃,不然沒準又要放下了,此刻趁著辦公室沒其他人,忙裏偷閑問他,“蔡大媽女兒是不是你讓時謙找出來的啊?”
他慢條斯理地,顧左右而言他,“你還記得時謙?”
“……”這叫什麼話?不管怎樣也是他堂弟啊,她是去念書的,不是失憶啊!“是不是呀?”
“嗯。”
“既然這樣,發什麼脾氣啊?好好說不行?”她嘀咕著抱怨了幾句。
“既然記得時謙,怎麼不記得我的脾氣?”
“……”他的脾氣?哎,她怎麼不記得?獨生子,從小也是大少爺一般養大的,聽前婆婆說,也曾是個張揚的主,跟院裏那些皮小子在一起,沒少闖禍。她想,他隻是在董苗苗後,就壓抑沉悶了。她見過他張揚的樣子,卻鮮少見他發脾氣,但卻不是沒有,有一回,也是有人塞紅包給他,對方還是熟人,到家裏來拜訪的,他當即就給了人沒臉,當時還把她驚了一跳,畢竟自結婚開始,他便一直是溫溫和和的。
她一時陷入沉思,沒留意他,聽得勺子輕響,才側目一看,發現他把飯蓋上了。
“不吃了?”她發現半開的蓋子下,飯還剩了一大半。
“嗯。”
“……”他這答話,能多幾個字嗎?“不好吃?還是胃不舒服?”
他微皺了眉,把飯又重新拿回來吃了。
“……”怪脾氣!“是不是不舒服啊?”她隻好追著問。
他皺眉咽下一口,終於說話了,“今天的飯太硬了!”
飯太硬了磕得胃疼?那怎麼辦?
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米飯,也是很硬的,想到包裏還放著一隻麵包,拿出來扔給他,不免嘀咕,“我發現我真是欠你的啊!”
順手把他水杯拿走,衝了杯熱牛奶給他。
他姿態優雅地吃著麵包,喝著牛奶,一派怡然了。
她開始繼續說他,“你啊,現在醫院正在調查蔡大媽這件事,結果呢,你倒好,又給蔡大媽女兒臉色看,萬一這女兒也是個不講道理的,你不是又撞上了嗎?”
他一口氣將牛奶喝光了,不以為然地說,“你不是還在那嗎?”
“……”原來他就等著她給他善後啊?
這麼一想,她還覺得自己果真欠他的了!放下勺子,斜著他,“憑什麼啊?我說,我憑什麼老給你擦屁股啊?你四處都是風流爛賬,我給你擦,你這得罪了病人我也給你擦,拜托寧老師,我是來學醫術的,不是來給你擦屁股的!”
她還真跟他配合默契心有靈犀啊,每一次都擦得屁顛屁顛的,都不用他說!再想想,上次打了人也是這樣,打了就打了,也是她緊貼著去解釋,也難怪,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哪裏屑於解釋?
“小姑娘,老說屁股屁股的,多不文雅。”他自己去洗手池洗杯子,洗臉。
“屁股怎麼了?咱們學醫的,用得著這麼端著嗎?”不知不覺把早上丁意媛的論調給搬出來了,再說她也不是小姑娘了,莫名反感這個詞。
他坐回來,“我哪裏來的風流濫賬?”
“丁意媛!”她立馬舉例,“不是今早我給你了了的嗎?還有那個尹老師!也把我推出去收禮物!真是夠了!”
這時,丁意媛從外麵進來,詫異地看著兩人,“什麼夠了?”
“……”還好丁意媛走路風風火火,沒聽到她點她的名字,於是舉了舉碗,“飯吃夠了。”
說完起身準備去洗碗,被他叫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