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桓人的偵察騎兵看到後,當真以為曹軍已經離去。曹操封田疇為靖北將軍,任命向導官,率領五百兵士在前麵開道;張遼為次;曹操親自押後,帶領輕騎前進。
史書上對這次千裏奇襲的行軍過程卻記載得非常簡單,不過短短一句話:引軍出盧龍塞,塞外道絕不通,乃塹山堙穀五百餘裏,經白檀,曆平岡,涉鮮卑庭,東指柳城。雖然隻是這麼短短的一句,但我們不難想象這次行軍的艱難。五百裏塹山堙穀,十萬眾勒馬揚鞭,在經過艱難的跋涉之後,一支從天而降的大軍如鬼魅般出現在遼西的大地上。
這次行軍路況極端惡劣,天氣寒冷而且乾燥,沿途有長達二百裏的地段幹旱無水。
當糧食吃光以後,曹軍將士又不得不先後殺了幾千匹戰馬充饑,又鑿地三四十丈,才得到水。
至到他們行至距柳城二百裏的地方,烏丸才終於有所察覺,於是“蹋頓、遼西單於樓班、右北平單於能臣抵之等將數萬騎逆軍”。
但就在雙方催兵疾進,急於搶占有利地形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202年八月,雙方的軍隊在白狼山(今內蒙喀喇沁左翼)猝然相遇。
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遭遇戰,由於一路上翻山越嶺,兵士大都輕裝簡行,所以當時曹操“車重在後,被甲者少”,而烏丸軍隊數量眾多,以至於曹操左右皆懼。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正當眾人驚恐之時,蕩寇將軍張遼力勸曹操,要求主動出擊。
曹操登上高處觀察敵情,發現烏丸軍隊也是倉促應戰,陣式並不齊整。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史阿摩拳擦掌已久,當即請命願為先鋒,曹操因其為監軍而拒絕其出戰,果斷地命張遼、李典為先鋒,趁敵人立足未穩,衝殺敵陣。
這時,烏桓首領蹋頓正座在由青牛駕轅、用黃色傘蓋遮蔽的車帳之上,得意的觀戰。
張遼昂首大呼曰:“都督平時厚待我們,此時不戰更待何時。”言畢,撕下帥旗挺起旗矛,策馬疾速下山,在烏桓兵眾一片驚呼之中,張遼直奔毫無準備的蹋頓青牛車帳前,一矛把蹋頓刺下車來,割下首級,大呼著率軍衝入烏桓軍中。
烏桓部眾毫無準備,遂散亂崩潰,四散而逃。曹兵乘勢追擊,斬獲甚眾,直追逼至柳城之下。
張遼,字文遠,雁門馬邑(今山西朔州)人,他不但作戰冷靜、果敢,而且身先士卒,經常在戰鬥中充當先鋒。
古代作戰有個詞叫先登陷陣,顧名思義,所謂先登,是指攻城時率先登上城樓,而陷陣,則是將自己象釘子一樣釘進敵人的陣地之中,擔當陷陣者當有萬夫不擋之勇。
張遼不但是曹營首屈一指的悍將,而且在這次曹操北征的隨行諸將中品秩最高,他的挺身而出無疑極大地鼓舞了士氣,以至於史書是這樣記載張遼的:遼勸曹都戰,氣甚奮,曹都壯之,自以所持麾授遼。遂擊,大破之,斬單於蹋頓。
我們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在這場戰鬥中,一些在曹軍中地位極高的將軍,象夏侯兄弟、許褚、於禁等人都沒有隨軍出征,而隨軍出征的將領,不論張遼、李典還是李通,無一不是正值壯年、智勇兼備的實力幹將,而曹純所督的虎豹騎更是騎兵中精銳的精銳,如果一定要說漏掉了某一位,或許曹仁沒有參戰,是個遺憾。
當張遼與另一名擔擋先鋒的將領李典率本部人馬首當其衝,殺入敵陣時,立足未隱的烏丸軍頓時便陷入混亂。
而此時曹軍的第二波攻勢又接踵而至,這其中就有曹純所督的虎豹騎。
作為曹操的親衛騎兵,虎豹騎無不是百裏挑一的天下驍騎,裝備精良,數從征伐,威名遠播。
虎豹騎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除了擁有超凡的戰鬥力之外,更因為每每臨陣,均憑借其無堅不摧的實力直搗黃龍,以摛殺敵方主將為第一要務。
所謂摛賊先擒王,虎豹騎一舉擊潰烏丸的親衛部隊,俘獲了蹋頓,烏丸軍徹底崩潰。
北軍一路追奔,直取柳城。
這一戰,直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史書記載:“虜眾大崩,斬蹋頓及名王已下,胡、漢降者二十餘萬口。”至此,烏丸平定,三郡收複。
曹軍既已得勝,遂高奏軍歌凱旋,凱歌唱曰:“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