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段路程,卻在海裏飄了十好幾天。坐船的確比騎馬還要難受,拖著疲憊已極的身體,台駘登上黃驊港。看著富庶喧鬧的港口,台駘頗為自豪,隻是身體實在是吃不消,就連馬兒似乎都無力邁步。不過還好已經離南皮不遠,找了個客棧休息了一晚,養足精神後的台駘總算是回到了闊別近一年的南皮。
突然回到郡府的台駘驚動了所有的人,大小官員紛紛前來問候,看到精神頗佳的台駘似又恢複了昔日風采,大夥不禁都鬆了口氣。
三兄弟先是緊緊相擁之後,台駘和眾人一一示意。然後便首先安排了蘇雙、朱靈去遼東將管寧和邴原秘密接回,並囑咐蘇雙,一旦公孫度知道自己挖了他的牆角,難免會起爭端,建議他將在遼東的產業處置妥當。對於蘇莎的事,台駘倒是隻字未提。
看著堂內環坐的龔都、卞喜、韓馥、郭典、董昭、黃就、程昱、田豐、沮授、衛鋼、許靖、許邵、張世平、薑中華、沮宗、張郃、高覽、潘鳳、史阿、裴元紹、管亥、韓莒子、陳震、趙浮、程渙、蘇由、張方等人,一個個熱切地看著自己,台駘知道,是時候靜下心來幹一番大事了!
寒暄一番,大略講了講路途上印象較為深刻的有趣事情,台駘也不談政事,招呼了酒肉,置於院中。就著明媚的陽光,和暢的春風,眾人開始暢飲起來。
郭典、田豐等一幹文士先是集體舉杯,慶賀台駘無恙歸來,台駘也是頷首致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杯子放下,裴元紹便替張寶請起罪來,說他大哥不愛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且還都是些不認識的人。台駘心如明鏡,遙遙舉杯一笑,算是揭過不提。
許靖和許邵呢,這二人來到渤海之後,倒是潛心執教,但並無什麼起色。在二人分管的天機營和政經院處學成之人,也都擔任了不少各地的官職,特別是冀州新定,各郡縣委派了不少銳意變革的青年官吏,但無甚出彩之處。
史阿自見到台駘後就躍躍欲試,想要說上幾句話,怎奈台駘身邊圍著一幫子資曆深厚的老人,實在是插不上嘴。現在看眾人開懷暢飲,於是跳到場中,抽出腰間寶劍說道:“太守,此劍是衛先生精心打造,我名其為‘破狄’,以明我誌。估計我的劍比著你那把破亂,亦不惶多讓,不如讓我為諸位舞劍助興。”
台駘笑道:“你若舞劍助興,恐怕在座各位,都要無心酒食了。”
史阿抱拳道:“太守過獎。”隨後便開始舞起寶劍。
眾人除了張郃、高覽,都是第一次見史阿露此絕學,紛紛看的呆了。史阿簡單的表演了十幾個招式,看自己也出了風頭,說過了話,便收劍入鞘,回到席中。眾人紛紛讚歎史阿好劍法。
這邊衛鋼看起來也恢複的不錯,精神還算是比較飽滿,待眾人讚賞過後,開口說道:“有賴各位大人支持,為我鐵庫府搜集來各地的精鐵好碳,是以打造出短劍萬柄,十萬箭鏑,斧戟戈槍各五百,皆鋒利無比。史將軍所用之寶劍,乃是我取天外隕鐵捶打六月而成,又取棠溪之冰反複淬煉,是以此劍極為剛猛,但是仍非破亂之敵。”
雖然聽到自己的寶劍仍然敵不過破亂,雖然每一個劍客都希望擁有絕世的寶劍,但是史阿很清楚,對於他這樣的劍客來說,運用起來得心應手,揮舞自如,才是他追求的。這把破狄是在他百般央求下,纏著張郃來到衛鋼那裏量身打造的寶劍,就連棠溪之冰,都是他親自跑到棠溪,從結冰的棠溪河內側挖出來的。可以說這把寶劍既非凡品,又傾注了史阿諸多心血,且與破亂同出一脈,史阿沒什麼不滿意的。
衛鋼說完,韓馥這個冀州牧也開始找台駘聊天了。韓馥曆經生死,大兒子也在信都被打斷了腿,心中早已看透。自從韓馥來到南皮,自從他見證了台駘打敗袁紹,便早已把台駘當做主心骨。韓馥沒有角色的壓力,他很清楚,也很灑脫。隻見韓馥舉起酒杯,衷心地歡迎著台駘的回歸,臉色從容自若,沒有半點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