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戰栗著,一閉眼,仿佛就會聽到門外愈來愈清晰的腳步聲,我幾乎不能想象接下去會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友,那就算我們運氣好,但如果是來毀屍滅跡的,那我們這裏的三個人都在劫難逃了。
事到如今我居然還是不想當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我在實驗室裏踱來踱去,良久我大呼:“諾言!繩子!對,我當時替你鬆綁了的繩子在哪裏?”
諾言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連忙說:“在椅子上,但是不知道夠不夠長,給你。”她將有一根手指頭粗細的繩子扔了過來。
我轉身,立刻打開窗,將繩子放下去,這時的雨滴打在臉上生疼。我從窗口往下麵看去,借著微弱的燈光,這似乎是可以剛好碰到濕漉漉的地麵上,再三確認之後,我將我手上的一端綁在相對安全的柱子上,使勁兒拉扯幾遍後,我叫諾言過來,不知道為什麼,都到這時候了,我還看見她將裝有氫氧化鈉的瓶子小心地放進口袋中,然後才把依舊沒有蘇醒過來的許清嵐往自己身上一靠,但是緊接著,我就聽見諾言搖著頭說:“不行,不行,這樣太容易摔下去了,沒有辦法,我不可能將這麼大的一個人背下去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實在是沮喪,連諾言都沒有把握,我就更不想拿兩個人的生命開玩笑了,這一時間,又陷入了僵局。
淅淅瀝瀝的雨聲倒也漸漸淹沒了喧鬧的人群,現在,位於韓國樂天世界的中心商城裏,來往說說笑笑的人群絡繹不絕,他們可能是來蹭蹭這裏相對溫暖的氣息,又或者是來瞅瞅最近新上市的商品,然後,在這中間,卻是穿過了一個衣著得體,步履匆匆的年輕人,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戴了一頂長有鹿角的黑色圓帽,顯得十分俏皮,但奇怪的是,都已經夜了,這位錯過許多商品店的人卻還是戴了一副墨鏡,可他好像不怎麼滿意,還裹了一個口罩,也是純黑的,看這樣子,似乎是不準備好好欣賞的模樣吧。
過了一會兒,他就漸漸消失在流動的人群中了。
在商城的北麵,是一家小有名氣的咖啡店,不用說你們各位也知道了吧,陳陌凡正等著服務員殷勤周到的服務吧,看他那種欠揍的表情,現在終於輪到新初很是無奈,說:“我說你是一年沒有碰水了嗎?怎麼又找了一家飲品店啊!你就不怕待會兒你隔三差五跑廁所,哎喲,真的是,周圍那麼多正常的飲食店你幹嘛不去啊!”新初苦著一張臉“帥臉”,滿是抱怨。
陌凡呢,優哉遊哉地依靠在椅子上,耐心地等他說完,他才抿了一口白咖啡,說道:“年輕人,不要這麼心浮氣躁的,淡定,做人要淡定。”
“哼,嗬嗬,人家修仙的是飲茶,敢情你是喝咖啡才犯中二病的是吧,唉,算了算了。誒,你看你看,兩點方向,對……”新初突然轉了一個話題,陳陌凡湊上前去,嘟囔著:“你以為特種兵啊,還玩這套,說,是不是又發現不一樣的美女了?!”
“誒,你這腦袋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啊,真是的,睜大你的眼鏡看清楚嘞,是個男的!”“哎喲我去,你不會吧……”“去去去,懶得和你說,等我有時間一定把你腦袋打開好好看看,哼,等一會兒,我去看看。”新初呢,其實是以為那是他們的接線員,因為那人穿著打扮實在是不正常,在室內還戴副墨鏡,幸虧店裏的人不多,不然應該會有人感到不對勁吧,甚至還會有好事者去報警吧,所以他才大膽過去詢問。
“你好,能請您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嗎?”新初先做出了邀請,而且說的是英文,但那位男子說:“啊,哦,謝謝,不用的,我在等我的朋友,謝謝你。”居然說是正宗的中國話,這倒也讓新初大為不解:這韓國的本地人還真少見誒,敢情都是還旅遊的吧。
新初打量著他,從脖頸處嫩白的肌膚也不難判斷他的皮膚非常好,纖細的手絞在一起,仿佛很焦急的樣子,新初想了想,索性就坐了下來,他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但從他剛才的回答來說,應該不是自己人,但這樣的穿著打扮實在是不符常理,所以新初決定問一下:“哦,好的,沒事,那我可以問問你是誰嗎?”他一邊努力看著,一邊不急不慢地詢問。
但是他好像隻是張張嘴,就沒有說話,新初皺著眉,望了望陳陌凡那邊,似乎在問他要怎麼辦,陳陌凡慢悠悠地走過來,平靜地看著他,新初似乎感覺到那位男子有些慌張。在相對僵持的氣氛裏,新初聽見了陳陌凡細細的說話聲:“呀,藝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