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這把曾令九州兩界膽寒的名劍終於重現於世,而它的劍主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老式道袍,帶著臉上的微笑,將屠刀揮向了自己人。
“你這個老瘋子!”
如果不是已經沒了一戰之力,哪怕明知打不過,半躺在地的宋帝王也一樣會抄起袖中的銅錢劍,前去和這個人拚個你死我活。
老道士並不見氣,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座上中斷儀式後意猶未盡的張慕言。
那個平日裏書生文質的年輕人此刻已經完全換上了另一副嘴臉,魔光閃現的雙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貪婪,而在剛剛獲得的王氣之下,絲絲的妖氣已經開始外泄。
“你們以為我現在不出現,過了一會兒你們幾個老家夥還能按照計劃的進度終止這個儀式麼?”老道士冷笑,劍指所向,已經有數十柄名劍之形在身周凝結,而這些光劍的劍鋒,無一不是瞄準了王座上輕描雙鬢的張慕言。
“來得真不是時候。”即任的冥君微笑,“再差一點,我就能進化完全了。”
“是麼?那真是抱歉了。”老道士聳肩。
揮手間,數道劍光齊指同一所在,而張慕言的反應,竟然是冷眉拂袖,一陣鏗鏘之聲,反射的幾十把名劍竟是全數指向了已無還手之力的眾閻君!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老道士信手一揮,在對宋帝王無聲地嘲諷中收回了殘餘的劍光。
沒人說話,因為眼前這幕可供聯想的信息太多。
秦廣王愣了好久,大概是想到了什麼,隻是這種關頭,他這個閻君殿首已經形同虛設。
“一直未曾現身的寸心劍主,原來是你?”
張慕言點了點頭,眼神中頗是讚許與驚訝。
“我也沒想到,宋帝王的親生兒子,通靈四傑之一,會是半個妖物。”老道士笑了笑,負手而立。
“不是妖物,是冥君。”張慕言微笑著,糾正了這個言辭上的錯誤。
“你算個哪門子的閻君?”
突然闖來的笑聲很好地吸引住了每個人的注意,帶著臉上恬淡自然的笑容,內三家之中的魔將靈相終於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露麵。
“真不錯,感覺這是個清理門戶的好時機。”掩麵而笑的崔婉兒環視四周,“先解決某個不要臉的妖物,剩下的閻君們也就是順手送進敬老院的事兒。看樣子今天這趟沒白來,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今天意外的訪客不少啊。”帶著深深的蹙眉,張慕言輕聲鼓起了掌。這樣的突發狀況不得不讓他提高警惕,因為來人身上所帶的靈能波動讓身為半個冥君的他都感到吃驚。
這兩個人他認識,在賀雨璿給出的情報中,清楚地點明了陸城的身邊一直潛在著兩個實力莫測的通靈人。
這樣的組合加上一直裝瘋賣傻的老道士已經足夠他引起重視,如果這個時候再加上一個難纏的陸城,毫無疑問這場戰鬥的趣味性將會前所未有的提高。
“我們知道你在想什麼。”鍾衍的表情從進場開始就是那份淡淡的從容閑適,“有的人可以碰,而有的人你惹不起。你算老幾我不知道,但是得罪了我們家老板,我明確的說一聲,你現在應該盤算的是今天該如何走出這個門。”
“是麼?”張慕言笑了。
區區幾個打手而已,居然硬生生擺出了一副黑幫動手的架勢。
他的笑容從出現開始便注定了很快凝固。站在偽殿門前的是手執金刀一夫當關的魔屍魁元,而他的身後,是一具具死氣森然爪牙鋒銳的苗疆鬼屍。
直通黑暗的甬道裏有震天的嘶吼如潮,沒能來得及認清此刻的局勢,一道流星般的火光便帶著雷霆之勢撲到了他的身前!
張慕言咬了咬牙,因為這一刻,抵住他的左手,並與之分庭抗禮的是一頭渾身冒火的洪荒巨獸。
“有的人可以碰,有的人你惹不起。”崔婉兒微笑著給這個突然翻轉的局勢下了最貼切的總結。
“你能走到這一步僅僅隻是因為你蠢,蠢得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