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怎麼會在這兒?”扯了幾句,顧陽的話又回到了正題。
“被那些個政客坑了唄。”陸城無奈地一笑,“他們在前線上跟那些小妖們打打鬧鬧,而我,就負責深入敵後完成對妖首的擊殺。”
“你小子這麼張狂,要是我,估計也得把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任務交給你。”砸了咂舌後,一臉慨然的顧陽居然是摸著下巴說出了這樣的風涼話。
“喂……這種潛台詞你放在心裏就好了吧……當我麵說出來真的合適?”陸城哭笑不得,“別廢話了,正好在這邊碰上個熟人,有膽子的就陪我走一趟,我知道你不屑功名,事成之後麵對群眾敬仰的目光和萬千榮譽,我絕對隻字不提你的名字,用性命保證不讓那些個濁流汙穢你清白的品格;沒什麼膽量就算了,往外圍走,碰上那幫拖延時間和妖族正麵作戰的主力軍也算是救人的另一種方式。兩難的選擇,這就是考驗你顧兄膽識和俠骨的時刻了。進或退,給個準信唄?”
“你個家夥無非是想拉個人下水而已……至於說得這麼麻煩?”顧陽擦了擦汗。
“爽快!”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後,陸城大力地摟緊了對方的肩膀,“計劃很簡單,你在前頭探路,我在後頭保證你的安全。裏頭的兩個妖物我都交過手,十足的把握一個照麵三個回合內拿下!”
“炮灰不是你這麼找的,忽悠人的功力有待加強。”顧陽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指望正麵進攻了,沒用。”
“什麼意思?”陸城從對方的話裏聽出了玄機。
“剛才的歌聲聽見了沒?”顧陽反問。
“聽見了。”陸城點頭,“你事先已經聽過了?”
“你看到了什麼?”沒有回答陸城的問題,顧陽接著問。
“一個撐紅色紙傘坐在樹下的女人。”陸城如實回答。
“既然看見了,我明確地說一聲你已經進不去了。”顧陽微笑。
“為什麼?”
“你事先有沒有和那樹鬼婆娑交過手我不知道,但我事先已經和她碰過麵了。”
“說下去。”
“戰鬥進行的很無趣,因為從頭到尾對方都沒有表現過要殺我的意思,隻是站在那個地方任由我攻擊。而我也驚訝地發現,無論殺死多少次,這個女妖都能以樹木傀儡的方式再生。說得誇張一點,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物理攻擊免疫。”顧陽輕笑。
陸城咂起了舌。
看上去不僅僅是他遭遇了這個困境,連同這個傳燈子弟在內,一樣被那樹鬼用同樣的方法戲耍了一遭。
“你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了麼?”抱著試試的心態,他還是把希望寄存在了這家夥的身上。畢竟既然敢提出這個問題,多聽一份見解也是好事。
“端倪倒是沒看出來,但是根據敕令家的術法理論,能多次做到死而複生這一點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以念化形,本體相安’。”顧陽解釋,“也就是說從頭到尾我們所能看見的樹鬼都非本體,無論殺多少次,都能被她用同樣的辦法還原化身。”
“跟我想的一樣。”陸城打了個響指,“但是麻煩就麻煩在我們不清楚這個本體到底是什麼。起先我在想麵前那人是否隻是幻象,但輕敵之後卻發現即便是化身,成型的樹鬼仍然能對我發動攻擊,這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不破了這個禁術,想傷到她都難。”
“話就是這個意思。”顧陽笑了笑,“迷霧之中其實什麼都沒有,你所看到的紅傘女子也不能保證說就是婆娑本人。因為根據以往的交手經驗來看,她的本尊不會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顯露人前。這樣一來用腳都能想到,麵前的路必然是陷阱,聽了這歌聲便貿然上前,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說了半天,你遇上了樹鬼婆娑,卻無傷她之法,那麼最後你又是如何脫身的?”聽了半天,大概突然想到了什麼,陸城問出了這個疑點。
“冥火紫焰。”顧陽攤開手掌,一朵火焰蓮花懸浮在了掌心。
“當她試圖攻擊我之時,我出於本能祭出了冥火紫焰,冥神之火順著樹根燒去,貌似是傷到了她的本體,於是倉皇之下,隻見她匆忙逃去,不見蹤影。”
“有些意思。”陸城點頭,“那麼你有什麼辦法麼?”
“有,”顧陽點頭,“恰恰是這一燒,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麼?”
“婆娑的本體在哪我們可能不清楚,但這地下的樹根,必然與她有所關聯。”說著,顧陽跺了跺腳下的土壤,地底深層,是如蛇般扭動身軀的虯結根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