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秦雪怡搖了搖頭,苦笑著飲盡了杯中的茶,仿佛那是陳年的烈酒,一杯穿腸而過,往年的幼稚心酸,俱隨之煙消雲散。
陸城皺了皺眉。
是這樣的麼?
不,當然不是。何風對秦雪怡的愛,可以用生命來證明。所謂的絕情寡義,大概隻是故事裏女主人公的不願回頭,從而錯過了男主眼角的淚水。
“你們後來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麼?”唐月緋問。
“形同陌路了吧,他既然是那樣的人,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秦雪怡笑笑,“可笑的是也許是上天也看不過去,沒過多久,那位校長的千金就不幸身亡了。”
“等等!身亡?什麼意思?”
“十年前S大的火患,你們去查的話應該可以查到這件事。”秦雪怡毫不避諱的解答了這個問題。
“原來十年前的火災中死的人是那個校長的千金麼?!”陸城望著唐月緋,兩個人的眼神中寫滿了同樣的驚訝。
“對。”秦雪怡點頭,“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一個寢室間的慶生,蠟燭的火星點燃了床簾,然後釀成的火災慘案。因為死的人是校長的女兒,所以整個學校的人對此都是諱莫如深,鑒於當時S大的影響力,消息封鎖得也很死,知道實情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陸城心說難怪S大學的那幫工作人員一聽說這件事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原來是這個原因。“那何風呢?校長的女兒死了,他就沒有來找你複合?”他問。
“他?”秦雪怡的眼神中泛起了一絲報複的快意,“心上人都已經死了,他當然是跟著一起殉情咯。”
一瞬間,陸城的臉“唰”地一下白了起來。
“殉情是什麼意思?”與他同樣反應的唐月緋臉色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但是相比之下,至少還保留了說話的能力。
“就是一起死唄,當年的火災死得可不是一個人。身為男友,女朋友的生日他當然得去。盡管當時的男女宿舍間管理很嚴,但是畢竟是校長的女兒,宿管多少得給點特權,就這樣,一個寢室的其他人沒死,唯獨是他們倆到是雙雙殉情。嗬嗬,真是浪漫的死法啊。”明明是一句枉顧死者的風涼話,在秦雪怡的口中,卻透著深深的感傷。想必在接到這個噩耗的那一刹那,她的內心也狠狠地抽搐了一陣。
但是這份潛藏的感情卻並沒有引起陸城和唐月緋任何的共鳴。他們的神色,早在聽到“殉情”那兩個字的刹那,就已經凝固成了一塊石灰岩。
何風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麼?
嗬嗬。怎麼可能?他明明還垂頭喪氣的走到事務所裏來,說自己生無可戀,但求成全。
陸城看了看小臂上的包紮好的刀傷,像是生怕下一刻,這個關於一個活人前不久還存在的唯一證明,就會在聽到真相後無情消失。
這就是十到六年前的畢業名單上沒有何風的原因麼?
追查了那麼久,原來整個生意的雇主才是最大的亡魂!
何風已經死了,何風已經死了,何風已經死了!
盡管在聽唐月緋說起畢業名單上查無此人隻是陸城就已經有了預感,但是真正聽到了這個消息,他的心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陣強烈震撼。
“二位?”注意到了兩人神情的變化,秦雪怡關切的問道,“你們還在聽麼?”
“哦!”唐月緋最先回過了神來,“在聽!”她微笑,“我想問,秦小姐你真的確定何風他已經於十年前的那場火災中身亡了麼?”
“我說過,為了避免恐慌,消息封鎖的很死。”秦雪怡搖了搖頭,“我聽到的,無非也隻是傳聞而已。但是恐怕事實也就是這樣子了,因為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除了殉情,大概也找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了。”
“行,我知道了。”老板娘點了點頭,“那麼今天真是麻煩您了,耽誤了您這麼長時間。”
“不礙事的,反正這個下午我本來也沒什麼工作。”秦雪怡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們就告辭了。”唐月緋站起了身,委婉的鞠了一躬,“謝謝招待。”
“不客氣。”
兩人一邊在客套著道別,陸城也略感無力地轉過了頭。
他在思考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鬼怪,人類,原來一切都是說不清的。
“我們該怎麼辦?”他用眼神詢問著老板娘,希望得到一個能使內心平靜的答複。
後者朝他望了一眼,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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