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麵上無波:“這的確是賀府,可是我家公子除了初一、十五會去桃竹館給人測卦之外,平日裏是拒不見客的。”
對於老管家來說,每天上門來求見公子的人實在多如牛毛。如果個個都想趁著初一、十五之外的日子來找公子算卦,那他家公子早就忙到吐血了。
所以早在很久以前,公子就立下了拒不見客的規矩,無須通傳,老管家自己就可以私下做主趕人。
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會被下逐客令,鳳九卿也不惱怒。
她慢吞吞地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雙手遞到老管家麵前:“勞煩管家將這封信遞給賀公子瞧上一眼,若賀公子看了這封信之後仍舊不肯見我,我自然不會再為難於你,轉身就走。”
老管家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接過信,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還請姑娘在這裏稍候片刻。”
說罷,管家便拿著信進了內宅。
“小姐,那賀公子在看了信之後,真的會立刻召你去見他?”
鳳九卿笑得十分自信:“隻要他是真正的賀明睿,自然肯點頭見我。”唐淺不解,難道這賀明睿還有假的嗎?
就在主仆二人閑聊之時,老管家疾步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鳳九卿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我家公子請你進去。”
鳳九卿不緊不慢地回了對方一禮:“勞煩管家多走這一趟了。”
話落,她邁著輕盈的步子直奔內宅,在管家的引領下,來到一間看似簡陋,卻十分幽雅幹淨的房間。
進了房間,就見容貌出眾的賀明睿正反反複複地看著手中的信。
當鳳九卿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冷冷地坐在那裏沒動,雙眸卻像銳利的刀子一般,狠狠盯著鳳九卿。
鳳九卿完全不把對方那陰冷的目光放在眼裏,笑眯眯地走過去,雙手一拱:“不知賀公子可還記得我?”
賀明睿眯著眼瞪了她半晌,最後輕輕抖了抖手中的信:“這裏麵的字,是你寫的?”
“九卿字跡拙劣,讓賀公子見笑了。”
賀明睿驀地起身,一下子衝到她麵前,不客氣地提住她的衣領,大聲問道:“說,這上麵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隻見紙上工工整整地寫著:“半布春秋,十月十日,太陽西邊下,月兒東邊掛。”
隨後跟進來的唐淺見對方對小姐不利,立刻就想上前阻止,卻被鳳九卿一個眼神製止了。
“賀公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對方冷笑一聲:“客?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家裏從來不招待任何客人,之所以會讓管家把你叫進來,是想親口問問你,你送到我手中的這封信,究竟有什麼意思?”
鳳九卿輕輕拍開他的手,慢條斯理地笑道:“賀公子既然在看了信之後露出如此震怒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你心中早已知道這些話到底代表了什麼。”
“可我要你親口對我說!”
“想聽我親口解釋,那也要付出代價。聽說賀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多百姓都說,賀公子算卦極準,如果你能替我算一卦,並且讓我覺得你算的卦真的很準,那麼我就親口告訴你,我寫的那幾個字,究竟有什麼含義。”
賀明睿眯著眼看了她良久,輕“哼”一聲道:“就這麼簡單?”
“簡單不簡單,還要等賀公子替我算過一卦之後才能斷定哦。”
對方微不可聞地冷笑一聲:“把你的生辰報上來吧。”
鳳九卿也不猶豫,立刻報上了一組數字。
賀明睿已經恢複原有的冷靜,坐在椅子上,拿出紙筆,將她的生辰寫了出來。寫完之後,他閉上眼,掐指開始盤算。
鳳九卿笑著坐到他的對麵靜靜等候。
過了好半晌,就見賀明睿驀地睜開眼,用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目光死死盯著鳳九卿。
“賀公子,可是測算出來了?”
對方良久不語,就這麼眼也不眨地盯著她。
一直保持警惕的唐淺不禁皺眉,心底暗自尋思,這賀明睿怎麼神神叨叨的?
“你確定自己剛剛報上的那組時辰是對的?”
鳳九卿失笑道:“莫非我還會報上假時辰嗎?”
賀明睿再次閉眼測算,隻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睜眼道:“你的命盤很奇怪,看不到現在,看不到未來,所有的東西都非常模糊,處於模棱兩可之間。”
聽到這裏,唐淺臉色大變。
這是啥意思?雖然他對算命並無好感,可賀明睿算命準那可是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事實。
如今這個人說他家小姐命盤奇怪,沒現在、沒未來,所有的東西都是未知數,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如果你剛剛報上的生辰真沒錯的話,那麼你這命盤,我看不懂!”
將帥相對
賀明睿為人雖然傲慢無禮,卻並非好大喜功之人。
在算卦一事上他向來非常實在,有什麼說什麼,即使對方明天就要死了,他也會直接將這件事知與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