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微感訝異,抓住初征的雙肩,不讓他跪倒,笑道:“有什麼話到裏麵再說,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魏無忌拉著初征來到正堂,包二黑先前泡的茶尚有餘溫,便給初征倒了一碗。
初征著實口渴,將那半壺茶水喝了個底朝天。
當日魏無忌到陳縣公幹,屠狂刀門,斬知縣,贏得百姓稱頌,好不威風。
初征本是陳縣劊子手,魏無忌正是借了他的刀,方才砍掉了知縣的腦袋。
那知縣卻是刑部尚書孫鶴年的小舅子。
孫鶴年做夢都想殺掉魏無忌,給小舅子報仇,卻因魏無忌在陳縣籌齊餉銀,立下大功,故而他隻能將氣出在陳縣百姓身上。
新來的知縣,乃是孫鶴年的心腹,用極其殘忍的手段,肆意壓榨陳縣百姓。
首當其衝的就是初征。
初征尚未娶妻,與年過花甲的老娘相依為命。
一日當差回家,進門便聞到血腥味,隻見老娘被亂刀分屍,死狀極慘。
初征當即趕回衙門,請知縣大人派人追查凶手,誰知知縣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全然沒將此案放在心上。
初征怒不可遏,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自己在暗中調查,查著查著,居然查到了新知縣的頭上。
盡管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初征敢肯定,新知縣是奉刑部孫鶴年的命令,來給孫鶴年的小舅子報仇。
殺死他老娘後,接下來就會輪到他。
他從簡安葬老娘,當晚便提刀潛進縣衙,欲殺知縣給老娘報仇。
但知縣似乎知道他要來,早早布下埋伏。
若非他和一個捕快交好,那晚必會慘死縣衙。
魏無忌越聽越怒,猛地一巴掌將桌子拍爛,懊惱地道:“這都是我造的孽。”
斬掉陳縣的兩大惡霸後,魏無忌滿載而歸,然而陳縣的百姓,非但沒有過上好日子,反墜入更加恐怖的地獄。
事後沒再關注過陳縣,確實是他的過失。
初征抹掉淚水,哽咽道:“這怎麼能怪大人您呢?”
初征逃離陳縣後,輾轉來到京城,得知魏無忌已不在六扇門供職,打聽之下,終於找到了錦衣衛衙門。
他想為老娘報仇,更想讓陳縣的鄉親脫離地獄,所以他隻能來找魏無忌。
“我沒臉去見陳縣的父老鄉親。”魏無忌悲聲說道:“但我會讓那知縣生不如死。”
初征道:“大家都盼著大人能當陳縣的父母官呢。”
魏無忌搖頭苦笑。
卻在這時,盤牧從兵部回轉,看到狼藉的正堂,神色大變。
魏無忌笑道:“這是我弄的。”
盤牧鬆了口氣,看向初征,心知魏無忌發怒,必然跟初征有關。
魏無忌帶領六扇門在陳縣除惡時,盤牧還在兵部當職,後來也是因為魏無忌從陳縣帶回的那批餉銀,盤牧獲罪下獄,終至錦衣衛。
魏無忌拍拍初征的肩膀,笑道:“盤兄,這是初征,從此刻起,他就是我們的兄弟了。”
“在下盤牧。”盤牧抱拳說道:“恭喜兄弟成為錦衣衛的第四人。”
初征微愣:“第四人?”
“算上你,剛好四人。”盤牧答道。
初征愕然,記得在陳縣時,魏無忌帶領六扇門眾捕,那叫一個威風,不曾想短短一個月內,竟被貶謫到如此冷清的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