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張被煙熏的不成樣子的半截書信,我一時想不出什麼頭緒來,隻好又交回到黃月英手中,囑咐她要好好保存,這是一條很重要的待解的線索。
更何況,這條線索的出現也是付出了大代價的。通過黃月英的轉告,大頭在醒來後,對自己還能活下來,那種生死隻在一線間的經曆仍心有餘悸。
本來以大頭的身手根本不足以對抗那名反手握刀的殺手,就在最後的危急關頭,還好劉成帶著蓋聶等人到了,這才致使殺手在匆促的逃竄。雖然蓋聶也奮力的追擊了,但怎奈逃跑是每一個專業殺手的看家本領,再加上蓋聶對附近的線路不是很熟悉,所以那名殺手能從蓋聶的手底下逃掉也算是情理之中的萬幸了。
將信交回給黃月英後,我回頭對孫寶說道:“孫大哥,您放心,大頭受傷是因我而起,有朝一日,我定會給大頭和您一個交代的。”雖然追查這名殺手也是孫寶一直以來的想法,但說到底,對於眼下的這次追查,孫寶算是幫忙,所以我必須得給他一個交代和態度。
因為我明白,像孫寶這樣已被關了近十年的人,大頭還能在外麵替他賣命,單從這一點就能說明,他們兩人之間已經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了,那種情分也不僅僅是“兄弟”二字就能詮釋出來的。
好在大頭已沒有了性命之憂,孫寶雖然肚子裏還有一股惡氣,但這惡氣卻不是針對我,他說:“竇兄弟,您這就見外了,人在江湖,最不屬於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命。”
他這話讓我想起了當時在書院後山圍殲金國奸細的時候,宋正宋裁縫在臨死前對我說的那句話,話雖不同,但意思一樣,我不免的有些傷感起來。
想到宋正,我突然猛的一驚,這次誣陷我的背後的那隻大手不會是金國的奸細吧?我將自己的這個疑慮說給黃月英,她聽後,想了想當即給否定了:“雖然現在北邊的戰事對我們來說不容樂觀,但金國人還沒強大到隨隨便便就能命令一名府事的地步。”
黃月英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況且,隱藏在青州的奸細被三哥消滅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來他們不會在青州繼續呆下去了,再說了,那本奸細名冊上的人物雖然有大富大貴的,但卻沒有權勢滔天之人,這個想法我們可以排除。”
“也對。”我點了點,隨即問道:“對了,賬房先生的事你們辦的怎麼樣了?”
黃月英麵色凝重的歎了口氣:“人死了。”
對於這個結果我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我當初就有除掉他,來個死無對證的念頭,但見黃月英這般模樣和語氣,我還是忍不住問道:“是我們下的手還是別人?”
“別人,不過是在我們眼皮底下。”黃月英解釋道。
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黃月英所說的我們肯定包括了蓋聶,但能在蓋聶的眼皮子底下殺人的人,就不得不讓我倒吸一口涼氣了,此時我的處境本就不利,而蓋聶等人已然成了我手下對抗對手最有力量的牌麵了,如果此時出現了一個還能壓製蓋聶的高手,那顯然我所有的期待都變得渺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