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吳菲這頭剛遞了辭呈,那邊用人單位忽然又通知計劃有變,說是讓吳菲再等消息。這是一個實在不該出現在這種公司中的問題。吳菲起了疑心,先枯等了一個星期,未果,就托了人暗中打探。
世界上就有這麼巧的事,沒費什麼周折,吳菲就打聽出該公司HR的頭是文青竹的親妹妹之一,當初也實地參加過老莫他們家的婚變——這正是她新工作受阻的唯一真正原因。她們姐妹幾個雖然都不真的認識吳菲,但這並不妨礙她們照樣對她恨之入骨。女人恨的能力跟愛的能力一樣,是可以隨時無限擴散的。即使一個女人已經人到中年身居高位,也一樣可以在恨的時候表現的像個還沒受完基本教育的中學生。
吳菲眼看到手的肥差泡湯,又要麵對辭職的尷尬,一時不知如何宣泄,隻好又到老莫的公司逮著老莫罵了一頓,從此連飯店也拒絕再去。好不容易有些緩和的夫妻關係又意外的再次觸礁。
幸好吳菲原來的公司一時並沒有很快找到合適的人選頂替吳菲的工作,又看吳菲辭職之後沒有特別的舉措,以為她隻是以辭職為要挾跟公司邀功。恰逢總公司計劃拓展對內地業務,要挑幾個中層幹部去在美國的總公司培訓,公司為了安撫吳菲,就把這當成了個“禮物”讓吳菲去接受培訓,同時又允諾了一筆可觀的培訓補貼。對吳菲來說,這個階段性的變化,雖然多少有點糟心,倒也算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在美國兩個月緊鑼密鼓的培訓讓吳菲在工作學習的辛苦之餘心靈得到了意外的緩釋。一個人總要有些理由讓自己覺得自己有價值,吳菲的價值在家庭和工作之間遊離,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等培訓結束之後,吳菲又特別請了年假去蜜之根探望以前的朋友。故地重遊直接的效果就是記憶的昨日重現。對學生生活的記憶非常單純,剩下的,就都是對莫喜倫的記憶。吳菲發現,在蜜之根的時光,雖然距離遙遠,卻記錄著她對老莫最深的想念。
那天參加校友舞會,一個陌生男子請吳菲跳舞,吳菲在他肩頭忽然聞到一種熟悉的香水味兒。那是CK-eternity的氣息。老莫對香水似乎比對女人專一的多,CK-eternity是他唯一用的香水,雖然看起來跟他的年齡氣質都不契合,但他卻始終都沒有換過。吳菲忽然被這個熟悉的氣息拉回到她的感情回憶中去。她想起當年她剛到美國的時候,每當想念莫喜倫,她都會去shopping mall找CK的櫃台,用試用裝在手腕上噴一點“eternity”,然後貼在臉上深深地聞。那味道在她的想象中充滿了對老莫的牽掛與欲念,有著隻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的美麗。吳菲也想起那次老莫忽然出現在學校她住的公寓門口來找她的情形,她記得當她的頭靠在他肩膀上那一刻的時候,聞到的也正是她熟悉的她盼望的他的汗裏混著CK-eternity的氣息。那些混和的記憶,讓她再次想到的時候心底又有些些久違的顫抖。
很多事情在CK的氣息中翻轉回來,好象真的產生了“eternity”的力量。吳菲忽然很有宿命的感覺,一時間,似乎不用在乎“人活著為什麼”,至少,在那一刻她覺得,人不管為什麼活著,都應該沒什麼是不能諒解的。
莫喜倫用過的“eternity”,讓吳菲在一瞬間,以為自己真的了解和感覺到了,什麼叫做eternity。
感慨了一番,回到住處打電話給莫喜倫,說:“等我回來,我們好好過,好不好?”
“好。”老莫睡意惺忪地簡略地回答雖然多少讓吳菲有點悻悻然,但那隻是她自己想要的表達,莫喜倫在那一刻也成了遙遠的道具。
吳菲回到北京的時候,老莫來機場接她,一看見她就滿臉漾著笑意迎上來給了吳菲一個擁抱:“哦,我美麗的小太太,你終於回來了!”兩個人都刻意地表現著重逢的喜悅,刻意地忘記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經曆了決意要離婚的幾個月正式的分居。
一進家門,吳菲就聞見一股熟悉的牛肉湯的香味。
莫喜倫幫吳菲把行李箱放進裏屋,然後就換上圍裙,對吳菲說:“我們今天就在家吃飯吧,怕你累了,不出去了,我煮了你愛吃的牛肉湯和豆腐麵!”
吳菲有些詫異,戲謔地看著莫喜倫道:“怎麼表現這麼好啊?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啊!”
老莫抬手在吳菲鼻子上刮了一下,又親了親她的腦門,說“淘氣!”然後轉身回廚房。
吳菲換了鞋,匆匆進浴室衝了個澡,把一條浴巾裹在身上,一邊敷麵霜,一邊趿拉著鞋進廚房。
老莫還在忙活,對著兩三個鍋,沒回頭,用背影對吳菲說:“就快好了,你餓了沒?”
吳菲沒說話,從背後環抱著莫喜倫,頭靠在他背上,手摸進衣服裏麵去,從上到下又搓又揉,最後,一隻手留在胸口,另一隻手停在他的私處,輕輕捏了捏,嬌嗔道:“餓了,想吃你,你想我了沒呀?”
老莫放下湯勺,把火關小,然後回過身,抱著吳菲深深吻下來,吳菲一邊吻著一邊把老莫的衣服全都鍁上去,手在他的胸前摩挲,老莫也投桃報李地伸進吳菲的浴巾裏來回揉捏,吳菲索性把浴巾解開,用力一丟丟在牆角的洗衣簍裏,用她裸著的胸使勁貼著他的,莫喜倫的稀疏的胸毛在吳菲身上摩擦的時候產生一陣電力,直刺進兩個人心裏。吳菲哼了幾聲,一條腿抬起來盤在莫喜倫的腿上,蹭來蹭去的扭,老莫的嘴順著吳菲上半身的弧度上下左右地吮,像畫山水畫一樣時吞時吐。兩個人手低下都去到熟悉的地方,該摸的隻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