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準備晚餐(1 / 2)

說出一句話之前的心理抉擇是很痛苦的,但是真正說出的時候隻是一瞬間的事。

她想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為她而傷心,雖然這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感到釋然很多,但是她不敢看向齊遠。她低下頭,心裏忐忑。她害怕齊遠會說他很好,她又害怕齊遠說他不好。她感覺胃都攪成了一團。

駱菲青低著頭,昏暗的光線投射在她的臉上,齊遠看不清她的臉,不知道該給她一個怎樣的回答。

他看著她,隻是沉默。

駱菲青抬起她那雙有些疑惑有些慌亂有些害怕的眼睛,這雙眼睛裏實在包含了太多。她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回答。

齊遠看著她,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的神采也完全不像一個新近接受求婚的人。

這一刻的她,仿佛很遙遠。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真正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即使是陸乘風,他也從不曾認為她會屬於他。可是,她的無名指上分明帶著另一個男人為她帶上的戒指。

這是一個與他無關的人。

似乎又回到了過去,他隻能遠遠望著她的那些漫長的日子。他從未想要過更多。雖然他喜歡她,雖然他曾經曲解過這樣的喜歡,但是她不屬於他,他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有緣分,他們不會蹉跎那麼多年,她也不會那麼多年才發現她的身邊有個他。

他微笑著,“菲青,我覺得你的生活裏不應該再出現陸乘風這個名字。”

駱菲青的臉上現出悲哀的神色,“你說的對,我知道的。我手上的戒指也這樣告訴我的。可是······”她的臉上出現了懇求。

他看著她,心裏很不忍,他不希望她泥足深陷,“菲青,我知道這是痛苦的,雖然我對沈嘉言並不了解,可你既然已經答應嫁給他,我覺得你應該學會去愛他,而不是沉浸在過去的感情中。”

他的話理性而真實,卻粉碎了她那一點殘存的希望。

她嘲諷道,“他是你的舅舅啊!”

齊遠道,“我知道他是我的舅舅,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你們在一起並不合適。”

“因為他已經結婚嗎?”駱菲青窮追不舍道。

她內心很矛盾,她知道她是應該適可而止的,畢竟她現在連追究的資格都沒有。但是,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行,因為他已經結婚了嗎,這樣就要被所有人苛責嗎?

齊遠看著不忿的駱菲青,緩緩說道,“不僅因為他已經結婚,你有多了解她呢?”他看著她,詢問她。

駱菲青的情緒稍稍和緩,她有多了解他呢?她苦笑,她嘲諷,她無奈。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嗎?人連自己都無法完全了解,真正完全了解另外一個人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又或者見第一麵的一刹那就能夠直擊對方的靈魂。

她所了解的陸乘風和她一樣是孤獨的,他們各自有一座。這麼多年都獨自地孤獨地生活著。直到他們相遇的那一天,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和自己一樣的人,他們從此便不用再忍受孤獨的苦。

但是命運和世俗約束著他們,迫使他們離開彼此。她感到痛苦,他想必也一樣。

她要怎麼訴諸語言呢?她還有必要訴諸語言嗎?

她笑笑,“算了,不說這個了,我自己已經切斷了一切可能的路。你看我的手,”駱菲青豎起手上的戒指,“你說我結婚是不是太早了?”她笑著,似乎完全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的偽裝很美好,齊遠這樣想著,至少說明她也在努力擺脫那一段本不該發生的感情。

“早是有點早!不過你的年齡已經完全可以領證了!”他笑著回答她。

她緩緩喝著她的那杯卡薩布蘭卡,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我想結婚應該是不錯的,除了偶爾有些難過之外,大部分時間還是很美好的,嗯,也許人生都是有缺憾的!”

他看著她,微微感到了一點陌生。他笑著問,“不久之後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一個小孩子了,長的有些像你的小孩子!”

駱菲青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至少我覺得目前還不需要想,我還沒畢業,可能會先領證,但是我不打算舉辦婚禮什麼的。”

她看著齊遠那張認真的臉頓了頓,又繼續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如果你想這樣做那就這樣做吧!菲青!”齊遠說道。

她笑著看著他。

他是知道的,她會衝動,她會衝動做出一些錯誤的事情,但是如果事情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的。因為她除了衝動,還任性,並且很倔強。

他們從酒吧出來後就分開了。

齊遠看著駱菲青一點一點遠去,她的身影顯得很寂寥。但是她必須獨自去麵對她的生活,正像他也必須獨自麵對自己的生活。我們本都是獨立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