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旅遊結束後,駱菲青經常在無意之中就想起陸乘風。
每當腦海裏出現陸乘風那張秀色可餐的臉,駱菲青就強迫自己不要想著他,忘記,忘記。
然而,越是努力想要忘記就越是會想起。
這是怎麼了?
駱菲青不敢將這一切往喜歡上聯想。她最擅長的就是對自己的感情抽絲剝繭,可是這一次,抽到最後,剝到最後,她看到的卻是自己赤裸裸的心。
她覺得很慌亂,她並非沒有喜歡過人。她的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白色的影子。那是在她十二歲的時候,生活苦澀的難以言喻,她逐漸成為一個孤獨患者。那一天,班級裏新來了一位同學,也就是她的新同桌,也是在那一天,她在校門口,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笑容溫和個子高高的男孩。
她隻那麼不經意的一瞥,心便由此駐足。她緊張的不敢再去張望,然而,那張臉從此便深印在她的腦海裏。
此後漫長的青春歲月裏,那個白色襯衫的男孩漸漸變成她的魔怔,她的夢魘。她也不明白,她何以對隻看了一眼的男孩那樣魂牽夢縈。
時光流逝,男孩的麵目已經越來越模糊,這份感情也隨著年歲的增長越來越淡化。
班級裏突然變得嘈雜起來,大家都在收拾東西。駱菲青將心神收回,才知已經下課了。
駱菲青下課以後,走到法學院那邊,準備等齊遠下課後一起去吃飯。卻看到路雨也等在那兒。她穿著粉色的羽絨服,齊肩的長發襯托著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致,仿若瓷娃娃。駱菲青感歎這真是個漂亮的女孩!
駱菲青對她笑笑,“等人嗎?”
“嗯,你也是嗎?”路雨有點不好意思。
“嗯!”
兩人再也無話可說,駱菲青看著來時路的兩邊,光禿禿的枝椏,襯著遠山一片渺茫。
駱菲青抬頭看著冬日稀薄的陽光,有一種無處安放的感覺。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眉梢眼角是難以隱藏的笑容,簡直就像暖陽一樣,駱菲青覺得自己就像墮入了無邊的黑暗,或者從來沒有墮入,一直都處於黑暗中,連自己都烙上了黑暗的影子。路雨的陽光突然很刺眼。
“菲青,你在這兒!”齊遠有些詫異。
“嗯,一起去吃飯吧!”
齊遠看了一眼旁邊的路雨,駱菲青突然明白了,原來她等的人是他。
她等的人是他!難道她喜歡他?
齊遠喜歡她嗎?
駱菲青看向齊遠,陽光下笑意淡淡。
“三個人一起吧!”說完,路雨便拉起了駱菲青的胳膊,兩人歡快地在前麵走著。
齊遠一個人走在後麵。
一路上路雨一直都在興奮地說著話,駱菲青一邊附和著,一邊在想,並不一定非要三個人一起,她寧願一個人去吃飯。
她難受,為什麼她總是這麼落落寡合?
然而,齊遠並不僅僅是她的好友!她又怎麼能自私地獨占。
路雨笑問:“菲青,聽說,你和齊遠從小學就是同學了,還是同桌是嗎?”
消息真靈通,原來齊遠都已經和她講了這些,看來關係匪淺。
難道他也要談戀愛了嗎?
駱菲青看向路雨,確實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和齊遠似乎很相配。
她笑笑,說:“我們雖然認識了好多年,在高三的時候關係才漸漸變好的!”
“這樣啊!”路雨笑容清甜。
駱菲青沉默,他們是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的?她轉頭看向齊遠,他安靜地低頭走路。
他也要離開她了嗎?或者她可以多一個朋友!
她一直知道自己很狹隘。她狹小的世界裏並不想要那麼多人。
吃飯的時候,路雨自顧自地講著很多很多她認為很搞笑的笑話,齊遠和駱菲青在一邊附和著。氣氛一時之間有幾分詭異。駱菲青時不時看一下齊遠,隻是齊遠並不看她。偶爾的一個眼神相接,齊遠也是立即就慌亂地閃了過去。
駱菲青疑惑,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躲躲閃閃,即使是談戀愛了,她雖然心裏會有些失落,可也是會為他高興的啊!
晚上,駱菲青去找齊遠,白天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
他們踏著月光,穿過情侶彌漫的操場,緩緩地走在幽靜的紫藤花架下。
“齊遠,你今天究竟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有嗎?”齊遠撓頭,木訥的樣子。
“你和路雨,該不會······”駱菲青猜測,心裏卻一陣緊張。
“沒有,她挺可愛的!”
“可愛?”駱菲青疑惑,路雨哪裏可愛呢?
齊遠點頭。
“你喜歡她?”
“有一點!”
駱菲青點頭,原來他並非不喜歡其他女孩,隻是還未遇到讓他喜歡的女孩。她心裏有點酸酸的,有種好朋友被人拐走的感覺。她知道這是種狹隘的想法,每個人都得有自己的生活!畢竟再長久的友誼也抵不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