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裏,那三瓶要我又原封不動的放回床頭櫃上。
廖岸清還是那個點回來的,他跟往常一樣,回到家後會把買回來的菜放在廚房的台子上,我慣性的走過去,看了看,菜花青椒還有土豆什麼的。
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我曾經開玩笑的逗過他,我說地主家也吃土豆的嘛,他就會笑著同我說,地主還最愛吃大白菜呢。
那時候隨便的一句話都可以讓我眉開眼笑覺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哪怕我要跟他吃一輩子的大白菜我都願意,可是現在……
其實在從那個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那種見一麵都難的專家,怎麼可能賣給我假藥,也不可能故意在這個上麵做手腳,除非是有人讓她那麼做的……
何況那藥是廖岸清給我拿回來的,檢查結果還有醫生的診斷也都是廖岸清對我說的,我當時馬大哈的都沒說要那個檢查的單子看一看……
我在廖岸清麵前是無話不說的,不管是自己每天都做的事兒,就連我心裏想了什麼我都會跟他說,可是那天我卻怎麼也問不出一句那些到底是什麼藥的話。
我甚至還跟往常似的吃了那些藥才去睡覺。
不過我知道我肯定騙不過他的,我身上任何的蛛絲馬跡他都能察覺到,他早晚會發現我情緒不對的。
那麼我要麵對的,隻有倆個結果,他不肯要孩子,讓我一直在吃避孕藥,或者……壓根就是他不能生育,可他不肯說出來,故意讓我背那個黑鍋。
我深吸口氣,覺著胸口都是堵的,最疼的不是被人捅了一刀,而是捅我的人是我最親的那個。
我在床上躺了許久,廖岸清才躺在我身邊。
他照往常的習慣,翻身抱了抱我。
隨後他就放開了我,我很快又聽見了抽屜打開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好好不睡覺打開抽屜幹嘛,不過等我轉過臉去看他的時候,就看見他已經把那三瓶藥拿了出來,放在手裏把玩著。
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壁燈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的,讓我心裏發緊。
我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又趕緊轉回身去,努力讓自己看著自然一點,可是我知道我的肌肉都繃緊了,他動了一下,很輕微的。
我心髒瞬時都緊張的漏跳了一拍。
“秀秀……”他開口喚了我一聲。
我渾身震了一下,自從我跟他說好叫我唐然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叫過我了……
現在他這麼叫我,必定是事兒要告訴我……
我壓抑著呼吸,努力回了一個聽似正常的嗯。
“這不是什麼治病的藥。”他頓了一頓:“都是些鈣鎂片維生素片……”
我沒想到他會向我坦白,我努力的想著他是怎麼發現的。
他很快解答了我的疑問,“我知道你去醫院找過李醫生。”
我還是不明白,服務台的小姑娘說下周才能把我的事兒給那個老專家說的……
我半坐起來,我跟廖岸清的床是圓形的,當初買的時候就圖著漂亮好看了,尤其是床靠背,就跟一個半開的貝殼一樣,我最喜歡靠在上麵,把頭枕在廖岸清的肩膀上……
可這個時候我刻意拉開了我跟他之間的距離。
“你身邊一直有我的人在保護你。”他的語調和緩平靜。
我安靜的聽著,可是心裏已經把自己扇了五六遍了,我還能再蠢點嗎,我這麼久以來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
“其實不是你有問題。”廖岸清聲音低沉的同我說:“是我的問題。”
我一下捂住了嘴巴,我之前猜想過的,我趕緊的翻身半跪在床上,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他不能生的嗎?
我開始想到這種猜想的時候,還特別生氣,覺著他太壞了,居然讓我背這種黑鍋。
可當我看著他的臉時,我忽然不知道怎麼的就難過起來,他一定是受不了這種打擊,他這麼完美的人,多半會覺著生育這種問題攸關男人的麵子跟自尊……
他不知道背後多麼難受,可因為想在我麵前保持完美的形象,又不敢告訴我真相,才會想出那麼不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