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剝皮、抽筋,食你的肉,吸幹你的血當紅酒!”那一陣轉身後的驚天動地式的鬼哭狼嚎,終於成功的嚇傻了對方,可是,老天爺爺,你也太會開玩笑了,那個玄青色的衣衫裹身的人兒竟然是玄印。
玄印呆呆的望著尹雪裳,眼眶裏積滿了淚水,滿臉的驚恐和害怕。他動都不敢動,生怕眼前這個凶惡的壞女人一生氣就真的吃了自己。
“嗚哇——。”在尹雪裳火熱的注視下,玄印終於嚇的哭出聲來。
“小印。”大步跨向前,一把將麵前的人兒緊緊擁入懷中,思念的欣喜衝出束縛,放肆了歡樂的眼淚。
這是重逢的喜悅,這是激動的熱淚。
那個思念了許久的人兒終於重回她的身邊、她的懷抱,她貪戀他身上的每一絲氣息。他的胸膛裏有心髒跳動的聲音,他的肌膚有人類均衡的體溫,耳邊還流竄著他濕熱的呼吸。是他回來了,是真正的他回來了,不是冰冷的屍體,不是遊離的魂魄,小印此刻真真實實的抱在自己的懷裏。
“你……你……”玄印努力的從喉嚨間發出聲音,企圖逃脫尹雪裳的懷抱,這個凶惡的女人太恐怖了,幾乎要勒斷了自己的脖子。
“小印,你想要對我說什麼麼?”聽見耳畔傳來玄印斷斷續續的聲音,尹雪裳這才鬆開了手臂,滿眼深情的望著他。
兩年了,他沉睡了兩年,他們分開了兩年。也許他早就想要傾吐對她所有的疼愛和想念。熱淚懸在眼眶裏,她安靜的等待著他的訴說,等待著他同她一樣欣喜得哭泣。
“你……你這個凶惡的壞女人!”
話一出口,尹雪裳完全呆愣。玄印則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將同樣受驚的銀狐摟在懷裏溫柔的嗬護著,然後屁顛屁顛的走出了屋門,將呆愣的尹雪裳當做空氣忽視了一般。
欣喜若狂了?相擁同泣了?綿綿情話了?
為什麼等來的卻是小印的一句怒罵——你這個凶惡的壞女人。
不對,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尹雪裳開始仔細的回想剛剛看到玄印時的每一個畫麵,他眼神幹淨,像是一個受了洗禮的新生生命,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幹淨到一塵不染,幹淨到空白。他的眼神一點也不像小印,可是身上的氣息卻還是跟以前一樣,隻是他好似全然不記得自己了。
難道說……
腦海中突然回想起醫卉月之前提到過的話,隻是那時自己一心沉浸在悲傷中,沒有細細聽她話中的含義,現在想來倒是明白了許多。小印雖然活了,可是他的靈魂已經飄散了兩年,當軀體和靈魂重新合二為一,他就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智力和記憶都需要時間的糅合,才能慢慢恢複。
所以說,小印現在隻是蘇醒了身體,還沒有蘇醒記憶和智力。
尹雪裳緩步走到門口,瞧見那個玄青色的人兒像一個調皮的孩子般抱著銀狐在雪地裏翻滾、玩鬧。誰能想象,此刻她一點也不想驚擾這樣的畫麵,看著他活著,還能微笑,便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小印……隻要你是快樂的……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重要的……”
一個下午過後,尹雪裳總算贏得了玄印的點點好感,他不再像開始那麼排斥她了,可是他對她的稱呼仍舊沒有變,她還是他口中的那個凶惡的壞女人。尹雪裳連哄帶騙,從玄印的口中得知她昏迷之後,是醫卉月將他們帶到了雪山裏的這處屋舍,爾後似乎接到了什麼信號醫卉月不得已才匆匆離去。
尹雪裳微眯著眸子打量著這座容身的屋舍,雖然矗立在雪山之中,卻沒有半分寒氣,細細看去,還能在屋舍的周圍發現一圈泛著微微銀光幾乎與空氣無意的光暈。這圈光暈恰到好處的將整個屋舍籠罩,看來這是醫卉月布下的結界,為了給他們一個適應的壞境,也為了防止他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