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裳站在原地,心中忽然有些緊張,口中喃喃的呢喃著醫卉月的那句話,這個時空未來曆史的宿命,也就是說她會看到身邊親近之人在這個時空曆史的輪回裏最後的結局。
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身體的正前方現出碩大的畫麵,正清晰的演繹著一幕幕的驚心動魄。
白海棠一襲白衣佇立風中,地下布滿了斷肢殘骸,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味道,這是地獄的勾魂使者在貪婪的奪取生命。他一人站在被大火包圍的城樓之上,低垂著眼簾望著城下的千軍萬馬,長袖拂麵也掩不去他半生得哀涼。
赤烈國破了,簫皇已經被逼死斷崖,這麼快就要輪到自己了麼?他苦澀笑過,眼中終於落下一滴淚來。這麼多的宮人命喪城下,留下他一個人又怎敢苟安?
“白海棠,俯首稱臣吧!”城下的士兵哄笑著,嘲弄著白海棠的孤立無援。
白海棠望著城下白馬上一身金色戰甲著身的天沐風,突然放肆的笑了起來。俯首稱臣麼?就算他願意臣服,天沐風又肯容得下他這顆眼中釘繼續存活在這世上麼?他的族人們已經先行離去了,他要快些趕上他們的腳步,不要讓他們久等了。
“天沐風,你贏得了天下,卻失去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他衝天沐風微笑,那笑容裏滿是輕蔑,在他眼中其實那個自以為天命所歸的人比已經死去的人更可憐。
“什麼?”紅纓長槍已然在手中緩緩高舉,隻等待一聲令下,親眼望著那城上之人淒慘死去。
“心!人的心!沒有了人的心,你就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終有一天你又會被別人打敗!哈哈哈哈哈!”他瘋狂的大笑著,然後他張開了雙臂縱身跳下城樓。
“射箭!”舉著紅纓槍的手振臂一呼,天沐風得意的望著漫天的利箭飛速劃過空氣,刺入他墜落的身體。
萬箭穿身,萬箭穿心。他落在地上的時候,最後的眼眸裏還映著天沐風陰冷的笑。輸了麼?或許是吧!可是在這瞬息萬變的時間裏,誰又是真正的勝利者呢。
他閉上雙眸,永遠的閉上了。
畫麵的最後定格在白海棠千瘡百孔的身上,尹雪裳捂著自己的嘴遲遲不敢哭出聲來。這就是棠棠的結局麼?看得她心裏一陣一陣的揪痛,知道一切比不知道來得更加痛苦,手指在天牢的牆壁上狠狠的刮過,指尖溢出點點血水來。
“裳兒,心是不是很痛?我當年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的,那時我就跟死過一遍一樣。”醫卉月一揮手,畫麵漸漸淡去,她單手扶住牆麵慢慢劃下身子坐在地上歇息片刻。以現在的受傷體質強硬開啟時空之影定然是會傷上加傷的,但是為了白海棠她就是搭上性命也甘願。
尹雪裳蹲在角落裏埋著頭,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寧願從不知道剛才的一切。她以為自己夠勇敢了,可是當她真的麵對時那種痛苦和折磨腐蝕心靈的滋味,讓她及近崩潰。她有預感,接下來的真相將會更加難以承受,她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為什麼留下的越久,身邊受到傷害的人就越多,她是個災星麼?害死了玄印、害死了怪老頭、害死了離塵穀那麼多村民……現在是棠棠麼?喉嚨在瞬間沙啞的哭不出聲來。既然相遇注定了是痛苦,為什麼還要不斷重複,太多太多她已經抓不住。
“裳兒,不要怕,那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了,如今時空已經逆轉了,你來了,奇跡就來了,這個乾坤將由你來主宰,這段命運將由你來重寫。”醫卉月的嗓音突然高轉,那聲音裏衝刺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