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奔下仙山的那一刻,她已經踏上了一條惶惶無期的路。
耳邊一直有腳步聲來回踱著,偶爾也有人握起自己的手落下一滴淚來。歎息聲一遍又一遍,惱怒的焦急也在隨著她昏迷的時間加劇。尹雪裳知道,他們都在祈禱著她清醒,可是她卻迷茫的徘徊在蘇醒或昏迷的邊緣無法抉擇。繼續昏迷的話隻會讓愛惜自己的人更加擔憂,可是如若醒來的話,她又將抱著多大的決心去了解那些觸痛心靈的真相。
“裳裳,醒來吧!你一直都是勇敢的呀。”黑暗的摸索中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獨有的幹淨和純粹像一陣風一樣溫暖心田,尹雪裳的思想遊離在黑暗的空間聽得這一聲竟嚶嚶的哭出聲來。
那是小印啊,那是她的小印。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他這樣喚她了,好想念、好懷念。
“小印,你在哪?裳裳好想你,你出來好不好?”尹雪裳在黑暗中四處奔跑著,可是偏偏隻聽得到玄印的呼吸聲卻找不到他的位置。她無助的癱倒在地上,一遍一遍喚著他的名字。
“裳裳,小印一直在你身邊不曾離開。”
那抹思念了許久的玄青色身影終於顯現出來,他還是如昔日一樣神采奕奕,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純真善良的微笑,他永遠是她的天使。可是,當她想要張開雙臂去擁抱他,他卻帶著微笑一點一點的消散在黑暗中。
“小印!”尹雪裳驚呼著玄印的名字坐起身來,麵頰被冷汗浸濕。
“裳兒。”
“怎麼了?做惡夢了麼?”
”
一群人影在迷蒙中圍了過來,她急促的呼吸著,用力呼吸著這新鮮的空氣。再仔細巡視了周圍一遍,是新婚的宮殿,此刻她正依偎在簫寧南的懷中驚慌不安。吟瑾候在一旁,目光著流露著擔憂。除了小印,還是有這麼多人真心的關心著自己的呀。小印說,裳裳一直是勇敢的,我怎麼能逃避現實,辜負了他的期望。
“醫卉月和……他了?”尹雪裳緩緩開口問道,終究是要麵對的,又何須躲躲藏藏。
“醫卉月受了傷暫時無法走動,他們被關押在天牢之中。”簫寧南明白,她說的他便是白海棠,曾經也聽聞過軒轅宮的一些事,大體上猜出了醫卉月和白海棠的母子關係,隻是尚不清楚尹雪裳和他們母子又有著怎樣的糾葛。
“帶我去見他們!”她態度強硬不容拒絕,簫寧南無奈隻能領著她向天牢前去。
昏暗潮濕的牢獄內,白海棠緊緊抱著身子有些微弱的小白,或者更應該喚她為陰月妖女醫卉月。他企圖用身體的溫度溫暖她嬌弱的身子,盡管她千般不是,她也是自己的生身母親,那血濃於水的親情無法割斷。
尹雪裳就那麼望著他們站立在牢門之外,原本是極致溫馨的畫麵,可是這個畫麵的主角卻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妖女,她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的鮮血,所以,又何來的溫馨。命人打開了牢門親身走了進去,白海棠隻是抱著自己的母親並未抬頭看她,或許是心中有所虧欠。
“裳兒。”醫卉月推開白海棠的懷抱,衝尹雪裳淡然一笑,這個微笑多像小白啊,雖然傲視一切卻不是無心無情之輩,可是當小白的臉被醫卉月的嗜血之眸重疊,她就隻是那個嗜血食人的妖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