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啟華走在前邊,按照座位號對號入座,伊曉米跟在後邊,車廂裏很安靜,人不多,稀稀落落幾個人散在商務車廂的各個位置,看書的看書,看手機的看手機,看電腦的看電腦。
伊曉米剛剛在座位上坐下來,一個人影閃了過來,輕聲說了一句:“曉米~”
伊曉米抬眼一看,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清泠,她麵露驚詫說了一句:“是你?”
“咱們換個座位好嗎?”白清泠對樊啟華說。
樊啟華點頭站起身說了一句“你們先聊著”換到了白清泠的位置上,白清泠坐下笑著說:“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高鐵上遇到你,你怎麼從這上車呢?”
白清泠笑容清淡,甜美,讓伊曉米一時間神情混亂,好像時間回到了大學一樣。
“來看看玫玫的父母,你一個人?”
“跟我助理一起,剛剛從劇組回來,還挺累的——”說著她輕輕笑起來,好像在說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曾經的白清泠總是會跟伊曉米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就莫名其妙笑,伊曉米早就習慣了她的這個特點,每每這個時候,白清泠像個小白兔,給人溫順又善良的感覺,她似乎是想用無辜的笑容來增進跟她交流的彼此的關係。隻是畢業後,這種笑容慢慢就消失了,或許是因為她再也不用刻意去跟誰維持好關係,再也不用想去討好誰了。
伊曉米就順著話題問了一句:“哦,拍年代戲嗎?”
白清泠點點頭:“一個女殺手,翻牆頭吊威壓有點多,不過還好,我感覺我都強壯了好多!”說著比了比右手的肌肉。
伊曉米笑了笑,
“看著你這麼憔悴,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段時間白清泠一直在劇組,一門心思拍戲,對外邊的事情不甚關心。
“哦,玫玫——”
白清泠突然眼睛睜大問了一句:“難道自殺的那個是邵玫玫?”
白清泠跟邵玫玫的交集,怕是隻有那一巴掌,她在劇組的時候聽到有人議論誰自殺自殺的,但是沒在意,現在想一想應該是邵玫玫。
伊曉米黯然點頭。
白清泠有點不可思議地說:“怎麼可能!”
“邵玫玫那麼開朗的一個人,怎麼會自殺?是不是被逼迫的?”
伊曉米又不自覺歎口氣:“現在結案說是自殺——”
白清泠驚愕了幾秒鍾,臉上的表情恢複到起初的平和,苦笑了一聲說:“我還想找機會跟她道歉,看來沒機會了——她父母還好嗎?”
伊曉米搖搖頭:“不太好,這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了,如果還有其他的孩子估計還容易接受點……”
白清泠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一臉淡然地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想通了就活的開心點,想不通就每天抑鬱著,怎麼樣都是活著,倒不如看開一點,我現在想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沒有必要為別人去煩擾。”
伊曉米抬頭看向白清泠,那雙淡然似水的眼睛讓她甚至覺得震撼,即使是大學的時候她也沒有看到過她的這種眼神。
“我的婚禮你能去參加吧?”她嘴角上揚出一個美麗的弧度,期待地看著伊曉米。
之前伊曉米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現在看到白清泠,發現之前想過的事情和結果全都白廢,再次看到她本人之後,發現一切真的就釋然了,好像兩個人一直是好朋友,好像中間的幾年已經完全不存在,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