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推脫說家裏沒有地方住拒絕了我和母親,當時我天真地以為確實沒有地方住,我不怪這些親人,當時外界傳言我和母親欠下好多錢,都怕被連累了,我理解。
後來我母親重新結婚因為於叔工作關係跟於叔離開了凡城一段時間,我想到了那個親密的表姐——”伊曉米頓了頓,她有點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可是這些又是必須說的,她每次想到自己被嫌棄的眼神就忍不住地從心底裏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恨意,有怨,也有自我否定。
劉紅看了看伊曉米輕聲說:“如果不願意說就不說了……”
伊曉米擺擺手,“我今天就是要說明白——
我像是找到了一個港灣,以為可以有個暫居之地,不用再擔心沒有地方住了,我那個時候還真是幼稚,想來後來受到的侮辱也是我自找。
她開始倒是並沒有直接拒絕我住進來,可是自從住進來之後她就開始給我臉色看,我那個時候應該是知道她是在示意我她討厭我,希望我趕快滾,但是內心就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一個原因是沒有地方住,另一個原因可能也有不太願意相信從小最親密的表姐竟然現在也這樣對待我,說起來我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到哪裏都被嫌棄的人。”說到這裏伊曉米自嘲地笑了笑,她這麼真誠地麵對著大家,麵對著攝像頭,確實讓很多人都動容起來。
“我住進她家第三天,跑了大半天找工作回來以後她家裏的門是鎖著門——是的,我沒有鑰匙,她也並沒有打算給我要是,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她在忙,我說我很累想回去休息問她在哪,她說她在打麻將不方便,我說我自己去拿鑰匙,她說不用——”
伊曉米一口氣說完這段,從麵無表情到重新浮現絲絲嘲諷:“你們能想象到我當時的感覺嗎?”
不知道是誰罵了一句:“良心被狗吃了,真缺德!”
接著就起來一陣騷動,應該都是被代入伊曉米說話的那個情境中了,所以都十分氣憤。
等大家再次安靜下來伊曉米繼續說:“我第二天就搬走了,我當時一個人哭了很久,無助、惶恐、傷心……我發誓一輩子也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瓜葛,就當以前我母親花的那些錢送出去的那些好東西都是喂狗了!”
即使是現在,伊曉米知道是在公共場合盡量壓製著回憶起來這段時候的失望氣憤的前提下,還是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栗,說話的聲音輕輕顫抖起來。
她知道自己不夠寬容,也知道自己不容易忘記曾經給她心靈上帶來傷害的人和事,所以她試圖不去提及,試圖去隱藏過往,但是她的潛意識中就是不讓自己對這些過往釋懷,甚至是時刻提醒自己曾經有個人如何傷害過她。
她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不追究但是絕對不會再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維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態。
對張芊華如此,對白清泠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