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牢獄,大家往往會想到渾身是肌肉的前土匪頭頭、角落裏藏起來的用來防身的自製武器、當然還有威武莊嚴的獄卒拿著長槍用那種似乎你隻要稍有一些妄為便會取你狗頭的眼神環視著周圍以及鐵質的柵欄和銅牆鐵壁。唔,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去處,但事實卻往往是不盡人意的。此時此刻,在我的周圍,借著微弱的燈光,除了能聽到一旁黛西這個蠢姑娘用盡全力想要掙開手銬的喘息聲,就隻能勉強看見幾個被關在周圍其他牢房的犯人了。與想象不同的是,這些家夥大多瘦的像個幹柴棒子一樣,也不說話,窩在地上,僅僅是用空洞的眼神盯著麵前的無限遠處。時不時也有幾隻老鼠從他們的身上爬過,聞了聞他們的發膚,掉頭就走了。
可以聯想,這該死的牢獄大抵是與我們所想的那種牢房不太一樣了。那麼以此為前提,接下來會發生的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會感到驚訝。不過故作出來的鎮定是掩飾不了我對一旁嚐試著破開鎖鏈的黛西小妹妹的怪怨的,當然這怨裏大都藏著憐。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辛辛苦苦把自己綁到現在。說老實話,鐵質的手鏈,你就是來一百條我也眉頭都不眨一下。
喔,對了,過於壓抑的環境讓我甚至忘記了敘述所應該有的最基礎的邏輯。好吧好吧,我這就告訴你們我們被關到這兒該死的鬼地方的原因。
這裏我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正對鐵鏈無可奈何的黛西妹妹,可能是因為周圍燈光太暗,她並沒有注意到此時自己正被一個心懷著怨恨的無比消極家夥怒目而視。這就好像幾天前她沒有注意到那一看就知道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的村長的異常明顯的怪異舉動一樣,單純,但又是無可奈何地蠢。
“喂,你確定不離開?這地方就像個邪教根據地。”
在那個叫錢萬的所謂的村長的豪宅裏,趁著四下無人,我對黛西殿下說出了我所有的顧慮。說老實話從古至今我看到過無數種殺死自己同胞的方式,但相信我,一邊說著看似偉大的道理一邊痛下殺手是最不容易令人習慣的那一種。
“沒事兒的,這幫家夥不過就是蟲子罷了。他們隻會燒殺搶掠再順便弄死幾個看不爽的自己人而已,又能做出什麼格外過分的事情呢?再說了,這種事情是國家允許的,是官方的,那就不能稱之為邪教,那叫愛國。”
相比之下,黛西在如此黑暗而又壓抑的環境中顯得就安然多了。我不知道她是因為習慣於此還是因為從來沒有領略過此類事情而這樣。我希望是後者,雖然我知道前者顯然更有利於她的生存。
當然,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重要了。因為就在下一秒,我們所在的那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屋,便擠滿了人從窗子外爬進來的、從門外衝進來了以及從地板下麵飛出來的黑衣人了。環顧所有敵人,唔,眼神裏沒有恐懼,並且他們的武器都浸了毒。看來都是老手。這幫家夥帶著必死的眼神,殺氣騰騰地盯著我們兩人,但是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幫老手還訓練有素。直覺告訴我,這是一支絕不是一個偏遠山村所能夠擁有的秘密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