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砰砰……”
“不要命了!”
“趕著去投胎?”
……
刺耳的急刹車聲,車輛的碰撞聲和司機們的咒罵聲響成一片。晚上七點鍾下班的高峰,本來就繁忙擁堵的街道變,此刻徹底癱瘓下來。
始作俑者的是一兩嶄新的奧迪A4L,車頭和車尾上各有用玫瑰花拚成“喜”字,沒錯,這是一輛婚車。坐在車裏的是一對年紀相若的男女,駕駛位上是一位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一身白色中山裝的男子坐在副駕駛位上。
開車的新娘對外麵的咒罵聲充耳不聞,她雙手輪流摸著眼淚,右腳死死的踩在油門上,仿佛此刻她開的不是一輛轎車,而是一輛坦克,一架飛機。
新郎的臉色遠勝於他們衣服的顏色,白的怕人。他斜著頭看著新娘,隻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太難了,無論他如何努力,也阻止不了,上下眼皮慢慢的靠攏。
“丫頭,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結婚就不能穿白色的衣服,不吉利!我還是喜歡紅色,看上去就喜慶。別……開……這麼……快……危險!”新郎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喋喋不休。
“你閉嘴!”新娘的聲音歇斯底裏,口水噴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一大片。
車勢如坦克,快如火箭,一路狂飆!車過之處響起漫天的咒罵。
“咯吱……”長長的刹車聲響起,輪胎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跡,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焦糊味。
車還沒停穩,新娘已經狂暴地推門而出,又同樣的拉開了另一扇車門,接著抱起新郎衝進了醫院。留下一群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一小時後。
醫院的特護病房裏,新郎已經安靜的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隻是他眉宇之間像是打了無數個結,顯然是有什麼事讓他特別得放心不下,還有他微微張開的雙唇,仿佛他還有很多話要說。
一小時前勇猛無比的新娘,此刻安靜的把頭埋在了新郎的胸口,如果不是白色被子上,那刺眼的濕痕還在逐漸擴大,誰都會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篤篤”兩聲敲門聲,一位醫生走了進來。
趴在新郎胸口的新娘彈了起來,雙目緊緊盯著進來的醫生,眼裏盡是希翼和哀求。
醫生張了張嘴,卻又立馬底下頭咳嗽了兩聲,他躲開新娘的目光說:“最壞的結果。”
可能是覺得這樣的答案太殘忍,於是醫生補充道:“其實阿樂還是有希望得,他受到外界的某些刺激,還是很有機會……會…會…醒……醒……過來得。”
醫生的聲音不自覺的越來越小,或許是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安慰實在是太假,太蒼白無力……
等到最終的結果,新娘反而平靜了下來,她深深的呼吸三次後抬手擦幹臉上的淚水,露出最美的笑容,一如她婚紗照上的笑容。
“謝謝!我要帶阿樂回家,他不喜歡這裏的顏色和味道。”新娘平靜的說。
“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醫生逃似得的出了病房。
“你別這麼調皮,睡著了還皺著個眉頭,你隻是睡著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就別貪睡……你這麼累,這次估計是要睡久一點,沒關係,也隻是睡的久一點而已。”新娘俯下身體,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揉著新郎的眉頭,仿佛不知道,她所謂的“久一點”很可能就是一輩子。
“我已經畢業了,現在的我,不僅能照顧自己,還能照顧你。”新娘平靜又堅定地說。————————————————————————————————
在三葉輪大陸,八月十五是個值得開心的日子。
八月十五戌時初,月楚國帝都長陽城熱鬧非凡,街道上的人群摩肩繼踵。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歡笑聲;朋友之間的問好聲……交織在一起,演奏出一首歡樂的歌曲。小販收錢的樂嗬模樣;左手零食,右手玩具小孩的滿足模樣;牽手而行男女的幸福模樣;年輕才子們初秋還在搖扇的裝模作樣;單身女子們時而低頭嬌羞模樣……畫在一起,畫出了一副幸福的長卷。
快樂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飛快,轉眼亥時已過半,快樂的人們總是會忽略很多事,街道上成千上萬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頭頂上的夜空和圓月的變化。
如玉盤般的圓月詭異的出現了一絲血紅。
明亮的夜空有紅雲在悄然蔓延。
當一半月亮變成血紅色,血紅的月光已然灑滿整個長陽城,夜空中的紅雲遮住了所有的星星,隻留下一個半白半紅的月亮。
快樂和幸福脆弱的不堪一擊,妖邪詭異的紅月光一出先,熱鬧井然的人群就開始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