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不歡而散。沒有準備,沒有買衣服,而且飯卡還發來短信,說任務暫時取消。於是安純向左,我們向右,草草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家。我沒那個膽子向已經是快哭了的表情的小菈開口問什麼,隻能在公交車上,握緊她的手,用掌心的溫度告訴她我在身邊。小菈輕輕把頭靠在我身上,很快肩膀就濕了一片。我知道她在哭,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又怎麼來安慰?我本來打算讓安純和小菈裝為夫妻,小風裝成孩子,當然這麼年輕的夫妻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大的孩子的,所以小風裝成領養的或是什麼的都無所謂,來蹭上一頓飯,以找家教為借口。雖然具體的還沒想好,但是……“小白……”小菈的聲音。“我在這兒。沒事的,哭了之後有沒有舒服一點?”我輕輕捏捏她的手。“謝謝你,小白。”在我耳邊輕輕說。我第一次看見一個要結婚的女人還哭成這樣,越來越奇怪。公交車在飯卡所居住的小區前停下,下了車,小菈卻說她要回去。回到她本來的星球。結婚準備?我隻能這麼想。但願不是DEATHFLAG……我一個人回到飯卡的公寓,準備洗個澡,好好理一理自己亂糟糟的思緒。“砰——”正在洗澡的我被突然的關門聲下了一跳。不會有壞人吧……我攥著洗發露準備從浴室門擲出去。浴室的門卻突然開了。然後……然後我能說我差一點就死掉了嗎……飯卡險險地躲過我的洗發露擊殺,對於還泡在浴缸裏的我露出一個讓我脊背發麻的笑容。“敢襲擊你先生嘛……膽子不小。”“在下哪敢……”我雙手抱頭。他無視了我還在洗澡這一事實,我也暫時忘了我還泡在浴缸裏這一事實,他走進,把手放在我的發頂。用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我的頭。“筱栢……”非常悲傷的聲音,那不是他離開合肥前的態度,我愣在浴缸裏,什麼都忘了。“我是個糟糕透頂的先生。”那個,在別人洗澡的時候突然開門還把別人抱住的確有點糟糕透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傻傻地任由他抱著。“飯卡……啊不,先生,能不能等我把澡洗完……”我的頭悶在他懷裏,微弱地發出聲音。“哦。”他離開我,恢複了之前的冷冰冰表情。浴室的門,又砰的一聲關上。我這才想起來,飯卡離開合肥,似乎去的是南京。他的本家,也是審理吳笠一案的地方。這麼奇怪的表現……在南京遇到什麼事了?天,小菈和安純的事情已經夠複雜了,現在還有飯卡似乎也發生了什麼,還有他們一直在暗中偵查的我爸爸的案子也似乎毫無進展的樣子,這麼多的事情,到底我招惹了什麼神靈了啊!我從浴缸裏爬出來,換上衣服,走出浴室。飯卡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裏,頭望著天花板,似乎在想著什麼。“先生,回來了的話,要不要先洗個澡。我這就做飯……”我努力地找著話,避免冷場。飯卡拍拍沙發,對我露出一個讓我有不詳的預感的笑容。“門徒生,過來。坐。”我顫顫巍巍坐下,飯卡直接就倒在我的腿上。我能感覺到熱量一路爬升到臉上的每一個細胞。但是這家夥卻躺的悠閑自在。他閉著眼睛,表情也柔和了許多。“飯卡……啊不,先生,在南京發生了什麼嗎?”看著這家夥表情沒剛才那麼悲哀了,我鬥膽發出疑問。“先不說我。戈絲菈怎麼了?”他依然閉著眼睛,我的臉似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我垂下頭。“發生什麼了嗎?甚至沒有回來。”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剛落,一雙有點冰涼的手輕觸我的臉,飯卡睜開眼睛,看著我。“小菈……要結婚了。不是和安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加上後麵一句。飯卡歎了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的話讓我吃了一驚。“為什麼這麼說?”喜歡彼此的話,就一定能在一起,的確是個有點幼稚的想法,但我看不出兩人有什麼說不出的原因,不能相守到老。他略微沉思,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但還是開口。“安純,是個人類。”他平靜地說道。“但是夜雨澤不是說,安純是最年輕的直屬搜查官什麼的嗎?”我聲音有點大:“而且,就算是這樣……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們沒有說過搜查官必須是那些人吧。人類也需要在那邊有代理啊。”他停頓了一下,開始說安純的故事。“安純是個0能力者。這在旁觀者家族是一種近乎禁忌的存在。培養一個旁觀者的代價是很大的,就算是像我們莫家,在一代中也隻會培養十個以下的旁觀者,剩下的能力資質比較一般的人就交給旁觀者,讓他們成為旁觀者的門徒生。像安純這樣的,在那幫老頭子老太婆看來,就是廢物,可以直接處理掉。安純本來不姓安,是廣東佛山那邊的某個大家族的孩子。但是因為是0能力者,所以出生後他們家族的長輩決定把他處理掉。但他的母親,也是我姑姑的表姐,偷偷把他給我姑姑代養。姑姑早已不從事旁觀者這行了,所以代養安純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姑姑去世了,為了避免和佛山那邊的人結梁子,家裏的老頭子們便想了個辦法把安純的事情遮掩起來。”“渴了,我要喝水。”他停住了,望著我的眼睛。笑著說正聽的入迷,我撇撇嘴,彎下腰從茶幾上拿了杯水遞給他。“我躺著怎麼喝啊,喂我。”笑的更加開心。雖然好想說不喝拉倒,但是想把故事聽完的我放棄了這一想法。正想著怎麼喂他喝水,他突然坐了起來,嚇得我差點把水弄翻。“想聽?”他湊近我。我乖乖地服從我自己的欲望。“想聽。”點點頭。“想聽的話今天晚上一定要——”他奪過我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但是臉已經不自覺紅了起來。“今天晚上一定要掌握對蠟燭火焰的控製。”他又躺了下來。“他們把安純安排為我的助手,這也是十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麵。三年前,安純因為他本身能力的出色,被安排為地球方的搜查官。搜查官和旁觀者不一樣,搜查官的地球方代表必須是普通人。”總感覺“十年前第一次見麵”什麼的好萌啊……對不起我又腐了……幼馴染什麼的哦哦哦~“之後他經常和戈絲菈搭檔做事,成功解決了不少的案子。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甚至背著我們偷偷約會。我警告過他這種事不好,但是最初他沒有聽我的勸告。”飯卡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不好?”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沉默了一會兒。“光是同性戀就有很多人無法忍受了,安純和戈絲菈甚至不是一個物種的,你認為又有多少人能接受呢?”我安靜下來。什麼都說不出。“更何況,還有以製止這種事情發生的,倫理委員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