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上,我穿著一身孝服跪在一口紅木棺材前,將手中的金箔一張張丟入火中,痛徹心扉的哭著,時不時的還抬起頭,對那口紅木棺材說:“官人,你怎麼……怎麼就丟下我了呢?我們雖然還沒正式的拜堂成親,可是……可是我夏馨梵就是你們陸家的人了!”
“馨梵,人死不能複生,你就不要難過了!”身邊與我同樣打扮的中年婦人哭的臉色煞白,忍著悲痛安慰我,“人死不能複生,陸如風娶不到你是我們陸家沒福氣,你……你就是再擇個良人,我們也不會怪你……”
“可是我……我……”
突然隻覺得腦子裏混沌的厲害,猛的像是回過了神一般。
我連忙將手裏的金箔紙全部丟了,我怎麼在這裏?為什麼要跪在地上哭喪?
慌忙站了起來胡亂的脫下身上的孝服,再看那婦人。
她緩緩的站起了身,臉上悲傷的情緒已經被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憤怒,布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一步步的向我逼進,問:“我們家陸如風屍骨未寒,就算你急著嫁人,也至少等如風下葬吧!”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是你家媳婦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裏……”
我知道這是在我的夢中,奇怪的是我居然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靈堂的陰森再加上中年婦人淒烈的神色,我簡直是嚇得六神無主,轉身找到了門的方向後就衝了過去。
“抓住她!”
中年婦人一聲令下,原本隻有我們兩個人的靈堂之中也不知怎麼的,冒出了兩個壯漢,一左一右的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你就是我家的童養媳,不過是看你可憐,打算讓你另嫁他人。沒想到你這樣耐不住寂寞!”
中年婦女走到了我的麵前,抬手掐住了我的臉頰。
她的手冰涼,那種感覺……
像是兩塊冰貼在了我的臉上,冷到骨頭裏。
我怕極了,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了,我側目想去看那兩個按住我的壯漢時,目光落在了棺材上。
我記得……
棺材的兩邊各放了兩個男性紙紮,看身材裝扮估計是兩個保鏢。
現在怎麼……
難道,此時按住我的……
就是那兩個紙紮?
我不敢往下想,也不敢直視那個中年婦人,想要閉上眼可有怕閉上眼後發生更加可怕的事情。
擰過著頭,極力的想要躲開,卻始終盯著中年婦人的臉。
“既然你是我家花錢買來的童養媳,是生是死由我家說的算!”
中年婦人抬手,指著那口紅木棺材,接著說,“陸如風一個人走的那麼淒慘,你給他殉葬!”
殉葬?
天啊!
這不是草芥人命麼?
中年婦人一聲令下,一個保鏢鬆開了我,大步走到棺材旁,另外一個保鏢的力氣也大的很,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把我拎到了棺材旁,就等著讓我殉葬了。
棺材的保鏢在推開棺材蓋時頭上的青筋都已經冒出來了,額頭上也布上了一層稀薄的汗珠子。可見這個棺材蓋的重量絕對不是能憑著我一人的力氣推不開的!
我努力的撇開了臉,不敢去看棺材中的死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無奈的大聲喊著:“救命,救命!”
我隻能祈求這呼救聲能被人聽見,救我與危難!
“你們動作怎麼這麼慢,還不給我扔進去!”
中年婦人一臉厭煩的樣子,瞪著我一眼,惡狠狠的說,“我們陸家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如風!”
“你們……你們真的是抓錯人了!”
拽著棺材的邊緣抵死反抗,無奈那兩個保鏢的力氣實在太大,隻是我說句話的功夫,一個按身子,一個抬腿的直接就將我丟了進去。
棺材裏小的很,我本能的側過身子不去靠近棺材裏的男人,可這一側身就變成了麵對著他的側臉。
他麵色如紙,雙眼緊閉,眼稍微微上揚,高挺的鼻梁下灰色的薄唇緊緊閉著。
也許是我的掙紮接觸到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有些細微的移動。
“別這樣!救命……救命……”
看著棺材蓋慢慢的蓋上,能瞧見的天花板越來越小,我竭斯底裏的哭喊著。
殉葬……
是不是打算將我這個活人一起給埋了?
不行!絕對不行!
我正要使出全身力氣打算最後一搏時候,手腕處一涼……
手腕被誰拽住了?
這棺材裏麵除了我還有誰?
我的哭喊聲嘎然停止,死死盯著身邊的屍體,感覺著棺材裏的光線越來越少,最後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是夢麼?
如果是夢,為何我能正切感覺到手腕處的冰涼?
我想,我這次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