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天選之靈 第五十章·人類(2 / 3)

但也跟一開始時遇到的入口大門一樣,當蕭輕羽剛剛站到了門麵前沒有多久時,隨著門緩緩地收縮拉展,裏麵的空間也是向蕭輕羽開放了。

“初風...稚羽...”蕭輕羽邊打量著布置已經不一樣了的房間邊緩步走入了這間空曠的房間,上次進入時候的一切陳設都已經消失,房間的牆麵上滿是監視著整個世界的顯示器,內部的布局更是簡單,僅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

而初風稚羽此刻正坐在了靠近內部的椅子上,他的懷中趴著的,是看上去毫無生氣的羽千夜,不過還能夠感應到微弱的生命反應,稚羽的左手抱著她,右手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目視著蕭輕羽的進入。

“等你很久了。”

“你在等我?”自己與這個吸血鬼真祖並沒有什麼稱得上淵源的交集,對方竟然特地的在這種地方等待自己,這多少還是讓蕭輕羽有些意外的,在距離初風稚羽二十米遠的地方,她停下了腳步,與稚羽四目直視著,她,需要答案,能夠解答她此刻內心困惑的答案。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讓蕭輕羽感覺不到任何的幹勁,雖然與外表不符,但就像是個遲暮的老者般,給輕羽的隻有頹然。

這個人真的能夠給予自己想要的答案?!

“準確來說,我等的不是你,但你完全可以代表他,所以我並不介意。”將手中的酒杯擱置在了右側方的桌子上,將自己懷中已經陷入沉睡的羽千夜輕輕的抱放在了椅子上,背對著蕭輕羽直起了身體,語氣幽然,與輕羽先前所感覺的遲暮決然不同,是一種極度銳利的危險。

稚羽將座位旁邊斜靠著的一把兩米多長刀斜背係在身上,又將座位上放著的兩把太刀插入了自己腰間的居合帶中,真正的天叢雲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被毀滅了,所以這一把不過是稚羽製作的複製品。

手中光影集結,千翎劍在蕭輕羽的手中凝聚而成,背後原本已經收攏起來的雙翼此刻變為了環繞在她身側飄起著的帔帛般,將其整個護在內部。

“想用劍來告訴我嗎?”

“在下的前半生別無所求,皆獻於劍技,對於在下來說用它可以解答一切。”不知不覺,初風稚羽的說話語氣逐漸又重歸了最初的那個模樣,他的左手抽出了腰間的劍鞘中重製後的天叢雲,毫無心理負擔的純正微笑,是他那純澈無暇的內心,但這種“純澈無暇”,隻不過想對他的世界而言...

他永遠不會在乎除了他和羽千夜兩人以外的性命,信仰,正義,道德...和羽千夜想必,什麼都不值!

“呐,救世主,做得到的話,來殺了在下吧。”

初風稚羽的左腳後移,右腳前橫上移,右手反手將影切的刀鞘移到身後,在感應到蕭輕羽警戒的同一瞬間,他動了!

左腳猛然蹬地,久違的縮地跳躍步伐,在他吸血鬼真祖的身體素質下完完全全的突破了地球物理的極限,以接近實體的殘影逼近了蕭輕羽,一閃至其身後的同一刻,早已提前卡鞘的右手猛然抽刀而出。

“鐺!”

蕭輕羽在初風稚羽的這一擊之下直接被擊飛了出去,倒地滑行了十幾米才堪堪停下,要不是剛剛科維努斯反應及時的與稚羽的刀進行了格擋,恐怕自己已經死在了這一擊之下。

來不及反應,冷意直逼神經中樞的冰冷感仍舊刺激著蕭輕羽的感官,太快了自己剛剛竟然連時之咒印都來不及使用,如果剛剛初風稚羽追加連擊的話,自己恐怕即使可以複活也要被徹底壓製住直至毀滅了。

他的劍術,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沒有絲毫的迷惘...

望了一眼椅子上躺著的羽千夜,蕭輕羽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站了起來,直視著前方正一正一反雙持著太刀的稚羽,他的劍技,確實有著獨特的氣運在其中,自己隻有隨時隨地保持著時之咒印的狀態才有可能遏製住他那詭異的步法!

“時之咒印,六倍速!”

蕭輕羽雙瞳後方那虛幻的黑色古鍾的秒鍾迅速的從正指十二點的方位轉到了六時位,在周遭全部減緩的時空流速中,她腳下用力前躍起,千翎劍自上而下宛如一道虛影般向著初風稚羽劈砍而去。

“鐺!”

“竟然...擋下了...”劍與劍的交接相錯,回以蕭輕羽的,是近距離內初風稚羽那危險的笑意。

“跟你父親開局一樣的喜歡大意。”

初風稚羽雙臂用力一振,用右手格擋的影切推開了千翎劍,緊接著左手的天叢雲快速連斬,猛烈的攻勢強勢逼退蕭輕羽,趁其退勢未穩,稚羽不懼被攻擊的危險墊步上前,右手拇指控製刀柄旋轉,將影切變為反手握刀的狀態,與左手中的天叢雲斜交叉於身前強行突襲向前衝撞,將束劍格擋的蕭輕羽直接撞飛。

而在蕭輕羽被撞飛的瞬間,稚羽緊接著甩手將影切直接擲出,而右手中的天叢雲再次擺好架勢緊隨突刺而去!

好在現在的蕭輕羽處在六倍速的狀態下,並不想先前時毫無反應的可能性,雖然現在的她無法做出對應的動作,但是...

“時之咒印,十倍速!”

時空流瞬間加快,被撞飛在半空之中的蕭輕羽單手撐地翻身倒立,旋轉身軀躲過了拋射而至的影切,右手握持千翎劍打偏稚羽天叢雲的突刺軌跡,在雙腳落地後,一個退身跳躍,稍稍的拉開了距離。

而那影切則筆直地拆入了身後牆麵中的一塊水晶屏幕之中,沒有將其表麵打碎,隻是筆直的插入進去!

在這種戰鬥程度之中,初風稚羽竟然還能夠遊刃有餘的控製力度...而自己卻已經要動用十倍速才能夠躲開他的連續攻擊了,這家夥,比爸爸描述的還要強太多了啊!

蕭輕羽駭然的看著空間中自己被影切劃落的幾縷黑絲長發,眼前的初風稚羽,比起先前的葉輕楓來說雖然沒有那麼可怕冰冷的氣勢,但正是這種無形無息的氣質讓他變得更加可怕,變得更加捉摸不透!

“怪物嘛,當然要有與之對應的實力了。”左手翻轉,將天叢雲轉為正握,然而他話音未落,便突然的縮地跳躍,與蕭輕羽的千翎劍擦刃而過,然而躲過了這一招的蕭輕羽卻沒有預料到稚羽那詭異的變招。

毫無預兆的右手握拳直擊而來,讓蕭輕羽不得不再次以十倍速側過頭來躲閃。

“額嗚...怎麼回事?”明明躲閃過了稚羽的衝拳,然而在下一刻,竟然被他一把抓住了脖子,稚羽那看似單薄的身軀似有著無窮的力量,光單憑著右手便將蕭輕羽抓緊提了起來。

對於稚羽來說,劍技與拳法隻有著距離上的差別而已!

右腳前移,彎腰抬手,初風稚羽以標準的拋摔姿勢將蕭輕羽直接扔了出去,在這一撞之下直接將牆麵上那由靈紋連接著的顯示屏幕砸壞了十多塊!

然而初風稚羽並沒有準備給蕭輕羽反應的時間,甚至於連此時此刻科維努斯的反擊他也計算到了!

縮地疾躍上前的同時,將天叢雲收刀入鞘,旋身拔出背上的物幹焯,連身形都沒有穩住,迅疾的一劍已經橫貫而出,而隨著邁向前方的右腳一步踩實,後續的兩劍緊隨而至將科維努斯的阻擊打散,最先的一劍直插入了癱倒在地的蕭輕羽的心髒之中,向上猛然挑起劍刃,將輕羽的心髒連同她的整個上肩整個切碎!

初風稚羽將物幹焯刀身上的積血振落,重新插回背後的刀鞘,靜靜地注視著血泊中正在進入複活期的蕭輕羽。

“知道我研究異學病症的結果是什麼嗎?”

他沒有補刀的意思,因為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場生死對決。

“那就是,你永遠都不可能救下這個種族中的所有人,你能夠救下的,隻有自己一方的人罷了!”

“但父親他,可不會這麼做...”重又站了起來的蕭輕羽在經曆了前麵十一次的死亡之後,那不斷解放而遍布於瞳內“時空黑鍾”的力量讓她感覺到了戰勝初風稚羽的可能性。

“那是,你根本就不了解異學症的病理。” 初風稚羽的輕喝打斷了蕭輕羽的低語,他那嘲諷的笑不像是給蕭輕羽的,而更像是自嘲的...

又來了,誰都一樣,顧輕歡也是,蘇九夏也是,蕭樂宮也是,顧念杭也是,甚至連伊亞斯也是,被人類恐懼排斥的怪物卻想著去救人類,人類自身卻想著毀滅人類,到底誰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怪物啊。

“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永遠都不可能成功嗎?如果把人類的墮落與罪惡比作深淵的話,那麼無論你一次又一次的去救人想把他們拉上來,他們都是會一次又一次義無反顧的繼續往下跳的,你真的,救得過來嗎?”

異學病症的力量,說到底就是讓感染者沉溺在被無限放大內在心像的詛咒。

人類的災難,就是人類自己本身,那麼你該怎麼去救一個自甘墮落還要反過來殺你的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