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限點點頭:“這樣做是很過分,就像那個寫《與妻書》的林覺民,他的妻子經曆了那麼多痛苦,最後抑鬱而終。”她語氣淡淡的,像是很自然地講述別人的事情。
召南聽到這話看了葉限一眼,低下頭去,心潮澎湃,一時又無法開口,不知該什麼。
“所以我不想找幫內兄弟幫忙,這件事太危險了,一旦出了差錯會害了別人,我要去救他是我的事,不能因為我的私心害了別人。”
召南擔心葉限多想,故意沒話找話:“那你就不怕我們出事了?”
輕寒笑道:“你們可和一般人不一樣,救一個人不是菜一碟?”
葉限苦笑一下,心裏泛起層層漣漪。
救一個人對他們未寒時而言本來該是很簡單的事,可當時她站在岸邊,忽然看到霍中梁像是一道水痕遇到太陽一樣,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她甚至來不及反應,更喊不出聲來,而霍中梁隻能默默地看著她,張嘴剛要喊什麼,沒等喊出聲就忽的一下不見了。
以後,葉限多次使用招魂蠟燭,想將霍中梁的魂魄招來,問問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是怎麼想的。可是每次都沒有任何結果,她招不到霍中梁的魂魄,就像世界上從沒有這個人一樣,他之前曾經將靈魂簽給自己,如果還有一絲魂魄他都會回來,葉限知道,霍中梁是徹底魂飛魄散了。
“混蛋,你不守承諾,你明明將靈魂簽給我了,為什麼不回來!”
多少夜深人靜時候,她看著燃燒到盡頭還沒有任何奇跡發生的招魂燭歎息著,埋怨著。她想起那個寫《與妻書》的林覺民,他為了心中的信念和事業奉獻了生命,隻給妻子留下一份紙短情長的信件,他死去的那一刻是否想過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一個身處封建大家庭沒有子嗣的年輕女子該如何自處?該怎麼麵對世人的眼光?
“這個武啊……”
葉限歎口氣。
哐當一聲大鐵門被打開,一個警察站在門口喊道:“安武,出來。”
武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但他不想讓這些人看到自己的虛弱,他努力扶著牆壁站起來,拖著沉重的腳鐐走了幾步,氣喘籲籲,身子晃了晃就倒下去。
那警察急忙打開門,伸手扶了他一把,低聲道:“心點。”
這裏的警察基本都是過去人員留用,武看了他一眼:“謝謝。”
那警察不敢公開幫助武,用力拉他一下,看著武拖著腳鐐緩緩移動。
武以為這是將自己拖出去槍斃,自從被抓後他就做好了死的準備,被毒打,被威逼利誘,他咬牙堅持著。在被打的昏迷時,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穿著軍裝的男子拍著他肩膀:“武,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啊。”那軍官看著很是眼熟,可他卻想不起那是誰。隻知道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那麼遠又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