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也齊齊搖頭:“你的是誰啊?我們一直在岸邊,沒看到別人啊。”
“霍中梁,你們不是被霍中梁抓來的嗎?警備司令部的霍中梁?”
“召南先生,你可以侮辱我,但請不要侮辱我的信仰。”沈賢良氣憤極了。
老孟也嚷道:“太過分了,什麼抓來?我們是合作關係好不好?”
這是怎麼回事?
武將召南拉到一邊:“召南,你可能真是傷到腦子了,沈先生是來幫我們的,雖然我和他同屬不同陣營,但我尊重沈先生,他為大義不計較個人得失,你什麼抓來,什麼霍先生,莫名其妙。”
召南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個遊魂在這個空間灰飛煙滅,同一個空間的霍中梁就會消失,還會被抹去一切曾經在這個空間消失的痕跡。
這時河麵上傳來嘩啦嘩啦的撥水聲,所有人心裏都一緊,武握緊了手槍。
“我又找到幾個遊魂。”
元綬濕漉漉地上了岸,看向葉限目光悲憫:“節哀,我看到霍中梁的遊魂灰飛煙滅了。”
葉限瞪大眼睛,撲哧一聲笑了:“你和召南是商量好了嗎?一個兩個都拿我開玩笑,什麼霍中梁?他是誰?怎麼好像我和他很熟似的。”
葉限笑的直不起腰來,雙肩顫抖。
有些人笑的厲害了,渾身顫抖,從另一個角度看和哭也差不多。不知為何,元綬心中忽然滑過這樣的聯想。
葉限低著頭,趁著沒人注意,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待再抬起頭來,依然是笑靨如花豔光四射,她的美在這迷茫的黑夜裏熠熠生光。
就這樣,霍中梁和燃燒的遊魂一起消失了,除了召南和元綬,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抹去了關於他的記憶,彷佛這個人從沒有出現過。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滬城,召南發現,原來這裏的人也都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輕寒聽到他起霍中梁,一臉疑惑:“誰啊?我怎麼從沒聽過?和葉限有什麼關係?”
召南混進警備司令部,發現這裏的人也完全沒有霍中梁的記憶,那個人,那個叫霍中梁的男子,身材高大膚色黝黑,咧嘴大笑時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真的在這個世間存在過嗎?
召南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偏差。
但元綬告訴他,霍中梁真的存在過,那一切不是夢,也不是精神錯亂。
“之前,我低估了他。”元綬歎口氣,“他這樣的人的確值得葉限傾心。”
“可是現在……他……葉限已經徹底忘記他了。”召南歎口氣,現在他和元綬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可以光明正大追求葉限,可是為什麼他們倆都不能忘記霍中梁?
葉限扭著腰肢一步步走上樓。
他她坐在梳妝台前,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拿起口紅在嘴唇上補妝。
忽然,她站起身,用口紅用力地在鏡子上寫了一個霍字。
這個字的比劃多,口紅用了好長一段,寫完了,葉限的手從霍字的一橫緩緩撫過,沿著筆順,一點點劃過,最後指尖鮮紅欲滴,像是一顆晶瑩的血滴。
有時候假裝忘記,其實是為了珍藏。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醃起來,風幹,老的時候,下酒。
有些感情有些過往,凝結心底某個角落,待時日漸久,磨礪成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