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坐下。”
霍中梁聲音提高了,夥子嚇得噗通一下坐下,葉限氣的:“你,這才擦……”
沒等她完,霍中梁又:“坐在那活動活動。”
夥子隻好聽命,動了幾下,霍中梁點點頭:“好了,起來吧,一邊站著去。”
夥子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閃到一邊。
霍中梁伸手做個請的手勢:“好了,這位女士,你可以坐了。”
葉限這才明白,這家夥是讓那人給她擦椅子呢。
看看人都到齊,霍中梁讓一個夥子將那白胡子老頭放到一邊的椅子上,老頭進了軍營就老實了,也不敢再裝暈倒,抱拳道:“老漢是白家鎮的族長,我們鎮子是老秦公族白氏後代,幾千年來都秉承家法治理,一直是我省的文明鎮子,是得到過褒獎的。”這白族長起來自家鎮子曆史,語帶驕傲。
“幾千年都用你們自己的家法治理?”霍中梁笑了一下,露出整齊的白牙,一麵還有個深深的酒窩,葉限心想,這棉花包不粗魯時候看著也是挺可愛的。
“皇帝製度還延續了幾千年,不也被推翻了嗎?幾千年的家法就是好的?我看未必,哼,魯迅先生就翻開曆史一查,所謂仁義道德,其實滿本都寫著吃人二字。哎,這個你們也不懂,就為啥要把好好的大姑娘藏起來不嫁人還要給扔河裏去。”
那些村民聽他吃人,急忙擺手搖頭發誓自己鎮子從沒有吃過人,他們果然不懂吃人的含義。
那老婦人哭道:“我女命苦,生下來不能話,後來訂親,本鎮子的後生知根知底的,誰想到那後生得了急病,沒等成親就死了,族長我們鎮子幾千年都是講究仁義,我家妮子得守望門寡,我沒辦法,隻能叫女子守著,後來……後來……”
她訥訥地不下去了。
“後來白大妮在廟裏幹活,就和人勾搭成奸還大了肚子!這種丟人事,出來丟我們鎮子的臉!”
一個男子叫嚷道。
“對,本來念你是個婦道人家,母女相依為命,給你們一條活路也就算了,可她不該在佛前行那等不軌之事,這樣會連累我們整個鎮子,大家一起都要遭譴的啊。”
老族長頓著拐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那奸--夫呢?你們就隻會欺負人家一個姑娘家,男的呢?”
葉限問。
老族長看了那一邊不聲不響的和尚們一眼,一個僧人道:“妙光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在佛前許願,絕食做肉身供奉。”
葉限聽明白了,是那個奸夫要絕食而死,然後將自己的屍體供奉到菩薩那贖罪。
“真是何苦,管不住頭苦了大頭!”
霍中梁歎息一聲,接著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現在是民國了,不興私刑,你們寺院也不成。”
“我們是出家人……”
那僧人還要解釋,就聽霍中梁道:“得了,別拽你們那些經文了,你們隻是出家而已,又沒成仙,不還得吃五穀雜糧不也得拉屎睡覺,抽空還得想想女人,既然在我這防區,就得歸我管,你們還都想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