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可不敢,可不敢這麼穿!”孫子鳴哆嗦著把姑娘往門裏推,這要讓村裏那些光棍看見了……
“爹,不要緊的,讓大家看看又不會怎麼樣。”
“不行不行,絕對不許這麼穿。”
孫子鳴趕緊把門關上,從閨女行李箱裏找一件風衣,不由分說給她披上,隱隱察覺出女兒不對勁,好像變了個人,“妮子你這是怎麼了,可不敢嚇爹。”
“我沒事,挺好的,就是覺得這睡衣穿著舒服。”
“這才四月份,外麵還那麼冷了,你穿這麼少凍著自己咋辦?”孫子鳴勸說。
孫妮子歪頭想了想,似乎是這個理,我還得留著這身殘軀找他算賬呢。
見閨女沒拿掉披風,遮住了一身令男人血脈噴張的身軀,抹把汗,可算鬆了口氣。
“妮子,你和礦上的新主子談得怎麼樣……?”小心翼翼地問。
“不怎麼樣,人家看不上我,也不要你們給的分成。”似乎有些累了,倚靠著房門,兩手疊在腰後,微微仰著頭休息。
“這怎麼可能?”孫子鳴心裏暗暗嘀咕,有點不信,你當你是佛祖,滅了人欲?
給任何一個男人,連自己在內,如果有這麼一個美人予取予求,還給你天大的利益,怎麼可能拒絕呢?
“那……這事,妮子你覺得該怎麼辦?”自己閨女是唯一接觸過礦上新主子的人,得征求她的意見。
“要麼開仗,要麼老老實實當你們的村民。”孫妮子語氣淡漠地說。
“……”孫子鳴不敢說話了。
打是絕對不能打的,傷敵一百,自損一千。
可是死耗著也不是辦法,煤運不出去,換不了錢,你挖煤圖什麼?
或者學上次開仗前,組織村民去礦上鬧,打砸,搶東西,搗亂,逼迫煤礦讓步。
可這種行徑,就要看煤礦的新主子為人狠不狠了。
狠人,會鐵血鎮壓。
善心好的,對村民下不去狠手,或許會讓步。
孫子鳴:“妮子,那個……礦上的新主子你覺得他咋樣?”
“能把我扔出來,你覺得了?”麵帶煞氣,表情冰冷。
“爹嘴臭。”孫子鳴給了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暗罵自己腦子勾芡。
又安慰了姑娘幾句,隻能再去找郭勝和韋海河商議辦法。
韋海河家。
孫子鳴把情況講了講,三位班頭集體沉默。
以前那些不服輸,脾氣大,一眼不合操家夥耍牛逼的村民,此刻也都停歇了。
人家能把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扔出來,遭害成那個樣子,得多狠,多凶殘?
你們這些村民要跟人家打仗,估計全他媽是去送菜,能讓村裏填一座亂墳崗。
“礦上新主子不是叫村裏主事的去談判麼,實在不行就談吧,能拿多少補償款就拿多少。”韋海河歎了口氣說。
“補償款?”郭勝不屑地切了一聲,“每人給發千把塊錢,夠什麼?”
“有就不錯了,咱村挖煤這半年,隻要不懶的,家家戶戶都在城裏買了房,人得知足點。”
“你他媽會不會說話?”郭勝暴脾氣上來了,“他們是外地人,強行占了咱們村,挖咱祖祖輩輩攢下的煤,掏咱們的家底,你不去跟他橫就算了,還在這跟俄說知足,你他媽要不要臉?”
眼瞅著又鬧起來了,孫子鳴也是心累得不行,暗罵一句一群不成氣候的東西。“人家就等咱們鬧了,都打起來才好,打吧,最後都去吃土。”
“那你說咋辦?”郭勝擼起袖子,露出漆黑粗糙地胳膊。
“好辦,不是叫村裏主事的談判麼,我不跟你爭,你骨頭硬,代表咱村去談吧。”
“俄去?”郭勝愣了愣。
“我也不跟你爭了,你去吧,談成甚算甚。”韋海河幫腔說。
其實談判是個苦差事,人心是不會滿足的,就算給村民每人要來一套房,他們也永遠嫌少,永遠有話說。
“行,俄去就俄去,怕個鳥!”一拍桌子,老氣橫秋,以後咱就是村裏的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