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畫已作好,何不呈上來給朕和章王看看,也好替將軍夫人正名不是?”
皇上一開口,眾人才想起被眾人晾在一邊,一直未識廬山真麵目的畫。秋莫離作畫的要求十分古怪,八尺之類不得有任何人存在,並且在她讓人支起畫之前,任何人不得偷看,否則,便會影響她作畫的情緒。
秋莫離捂著自己的腿,見四周沒有一人動,敢情都在指望著她這半個殘廢,這不是擺明了欺負自己嗎?
秋莫離自然不肯,她隨手指了個宮女便開口。“你,還不給皇上和章王殿下呈上去。”
那宮女受寵若驚的看了看四周,確認秋莫離指的是自己之後,一臉施施然的上前,在她準備拿起畫的那一刻被人製止。
“本王的畫,豈是你這等凡物可以碰的,髒了本王的畫,本王要你的命。”章王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可以讓小宮女聽見,小宮女立刻就嚇得跪了下來,不停的說著。“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秋莫離掃了一眼章王,依舊是捂著自己腿,隻是這一回從雙手換成了右手、右腿。
她緩慢的上前,一顛一顛的扶著右腿上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畫,廢了不少力氣,才走到章王麵前,一把將畫遞給章王。“章王可要拿好了,最好先檢查一下是不是髒了,汙了,若沒有也好讓眾人給臣妾做個證,畢竟出了問題,臣妾可賠不起。”
在場的幾位,都看出秋莫離是在替小宮女抱不平,可是誰也沒有幫腔的意思,因為宮女的命是不值得他們這樣金貴的人開口的。
等到章王身邊的人將畫打開,人群中,又響起了抽氣身。
巍峨的高山,應天接日,綿陽無跡,穿著一身紅衣的章王,眺望著遠方,雖是隻畫了章王的背影,但可以感受到章王如虹的氣勢。
整副畫雖以高山為主,配以一人眺望,但總是讓人忍不住遐想。
南澗轍呆呆的看著這幅畫,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在東陌那些年,而畫著這群山,便是東陌最高、最廣的碧峰山群,蜿蜒的山道,挺立的樹木,怎樣看都和自己當年見到的如出一轍。
“好,確實是好。”南澗遲誇讚道,“光是這些山就每座都不同,若是朕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東陌的碧峰山群吧,章王在那裏待了五年,將軍夫人這幅畫,想必是勾起了二弟的往事。畫好,意境也好,心思更是通透無比,不愧是我大周的將軍夫人。”
一個女人,能畫出如此有氣勢的畫,便是少見。大周女子,大多擅長畫畫,但那也僅限於花鳥魚蟲罷了,將軍夫人這幅畫的氣勢,怕是多少京都男兒也比不上。
“將軍夫人對碧峰山群如此熟悉,可是去過那東陌遠山?”輕快的女聲,從不遠的石子道上傳來。遠遠看去,一個穿著橙色宮裝,麵色姣好的女子踏著步子,正朝這個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