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傅江籌先開口了,語氣並不和善。在人間的時候就感覺這小女娃不大對勁,現在在殿上正麵看來,這女娃身上的煞氣豈是一般凡人有的。此等命格,仙隱若是真留了她做弟子,日後有什麼差池該怎麼了得。
“我,我是來拜師的,我想修習仙術!”未央感到眼前三個師尊顯而易見的排異情緒,心下有些緊張,吞聲說道。
繼坤的神色極看不順眼前的小孩,不屑地冷哼:“你道是我仙隱誰人都收?”繼而又對蕭陵南厲色道:“陵南,修行最重要的是慧根和體質,你難道不知道。你這般行為是為何意?我仙隱精深博厚的仙術,若讓一些不器之輩習去,保不定為禍人間!”
蕭陵南看著跪在地上的未央,麵有難色地說:“師父、師尊,可他們人尚小,人間生靈塗炭,他們亦無法保全自身。說這命格......若是師父師尊加以引導,說不定......可以引其向善......”
傅江籌無奈地搖了搖頭:“陵南,你還年少,不懂。她這樣的命格,留下來......”他為難地看了未央一眼,繼續道:“對仙隱來說,不是好事。我看旁邊的男孩麵色剛強,倘若修行,也是可塑之才......不若,讓他跟了臨淵,而這女娃...到人間寄托個好人家,好好安頓,也就罷了。”
“我不要!”未央臉慘白,抬起頭,雙眸氤氳著水汽。她僵了一會,突然彎下直挺的背,一下一下在地上重重磕起頭來,語氣倔強又哽咽道“仙人...求求你們收了我吧,我學了仙術......不會學壞的,一定會行善積德...你們別趕我走......”
在場的所有人聽著那一聲一聲“咚、咚”的悶響,心中皆不太好受。那麼小一個女孩,一下一下地磕那麼重,額上已經出現了紅紅的印記,而三位師尊始終無動於衷,眼都不瞟一下,這是何苦都那麼堅持呢?
蕭陵南心有不忍,終於伸手製止了拚命磕頭的未央,眼神閃躲著不敢看她,艱澀地粗聲道:“別磕了......”
跪在地上的言衛並不知道他們為何不待見未央,他看著未央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滿臉涕零的樣子,心中一緊。仙人也不過如此,隻是一個想拜師的女娃罷了,他們卻可以那麼冷漠,那又如何能希冀他們可以救濟天下?他掃了那些人一眼,有些恨恨地大聲說:“不用!你們若是不收她,也不必收我!我們一同上山,必是同進退!”
“嗬”一直沒說話的曲揚突然笑出了聲,在這個弓拔弩張的氛圍裏顯得格格不入,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起了原本側臥的身子,慢聲斯裏道“這男孩倒是講情義,我很喜歡,不如做了我的徒弟,如何?”兩旁的站著的弟子聽了這話,已經有人微微苦了臉,怎麼他們當時沒這麼個運氣,什麼都不用做就直接被曲揚師尊看上了?
曲揚下了塌子,緩緩地走到未央的身邊,伸手優雅地托起了她梨花帶雨的臉,未央不知情況地愣愣看著他
“嘖嘖......大家也都別那麼緊張了,師兄,看你們把這小姑娘嚇得。我可是很想收她做徒弟來著,不過這煞氣...”他也像傅江籌般搖了搖頭“也委實有些重了,陵南,你帶這女娃來,確是為難師尊們了......”
蕭陵南在原地不知作何好,看看師尊又看看未央,正欲開口,門外傳來一陣沉穩跫然的腳步聲。
殿內的氣氛忽地凝固起來,所有弟子都看向了門口,這腳步雖然他們不常聽到,但是再熟悉不過了,如此穩當的腳步已經透露了來人的修為。仙隱山有這般修為的人,不多。所有人都屏氣凝息,等待著心中所想的人出現。
一抹身影不負眾望地踏入了正殿,不急不緩,飄然有力又超凡脫俗。
“仙尊!”除了三位師尊,殿上所有的人皆行了禮,洪亮而尊敬地齊聲道。
原本跪在地上啜泣的未央,聽到聲音,有些好奇。他們說的仙尊......是那個陌之羿來了?他不是不常出現的,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