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難眾生皆為貪 渡人要給當頭棒(2 / 2)

自古虎毒不食子,錢庫萬萬沒想到錢萬貫為了錢財卻要對自己下手。他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數著銀子。

“我的命根子。”錢庫拿起一塊布,像撫摸愛人似的,擦拭著那些珍寶。

忽然,“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錢庫聞聲,機警地蓋上匣子並出聲問:“誰呀?”

門外傳來錢萬貫的聲音:“是我啊!老爹,開門啊!”

錢庫邊藏匣子,邊掩飾說:“來了,來了,不要心急,等為父穿上鞋。”

等他藏妥匣子後,才去拔閂開門:“兒啊,啥事啊?”

錢萬貫進房,把手中的瓷盅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地說:“孩兒燉了好東西,讓爹好好補一補。”

聞言,錢庫皺起眉頭,緩緩坐下來:“好香啊!你不是極力主張,一切都要儉省嗎?吃飯隻吃一根菜,為何忽然浪費起來?”

錢萬貫微滯了下,旋即笑著說:“咱們家得到風水寶地,馬上就要發了,金銀財寶會滾滾而來!再說,給您補補身子,也是盡人子之孝。”

錢庫感動地說:“貫兒,為父好久好久,沒聽見這句話了。”

錢萬貫坐到他身旁,掀開了瓷盅蓋說:“老爹,別說那麼多了,快來喝甲魚湯吧!這湯很補的。”

錢庫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緩緩送到嘴前。見錢萬貫雙目凝視,關注地看著他,他眉頭忽皺,欲喝又止,忽然放下了湯匙:“太久沒吃油葷了,突然吃這玩意,感到油膩難以下口,還是你拿去喝吧!”

“那怎麼行?”錢萬貫急忙推回,“這可是孩兒的一片孝心!”

一碗盅被兩個人推來推去,忽然從兩人手中滑落,掉到旁邊培植著青鬆的花盆中,頓時冒出一股難聞的味道,青鬆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枯萎了。

“這……”錢庫也是一隻老狐狸,算計他人這麼多年,看到此情此景,什麼都明白了。他激憤地指著錢萬貫說:“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說你怎麼變孝順了!原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

錢萬貫見被識破,詭笑承認了:“既然您知道了,那我也沒必要再瞞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您隻要一死,就葬在那塊寶地,我們家就發了!到時幫您風光大葬,墓前跟皇陵似的,修上石人石馬。您孫子可以當大官,賺大錢,富過萬代啊!”

錢庫勃然大怒質問:“你現在錦衣玉食,要啥有啥,難道還不夠富嗎?”

錢萬貫笑著搖頭,陰險地說:“您真是井底之蛙,我們家富,都是靠儉省、摳門和坑蒙拐騙鄉親、家仆搞來的。那真正的大戶人家,富可敵國啊!除了金銀堆積如山外,臉盆、馬桶都是金的,連炕旁都造金魚池,我們哪能比得上?”

“比不上就別比!有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錢庫怒道,“臭小子,竟然想謀害老子,我要把你趕出家門!不,我要報官,把你關進牢房,一輩子別出來!”

錢萬貫:“絕對不行!人家有的,我一定也得要有。”

說完,他徑自往外走去。錢萬貫見狀,追到門口,高聲喊:“刁讚!”

刁讚忽然躥出,攔住了錢庫去路。

錢庫不悅地怒斥:“刁讚,你想幹什麼?”

刁讚滿臉堆笑地說:“嘿嘿!老爺子,您不能出去。這是大少爺的意思,您可別讓我難做。來人啊!送老爺子回房,你們看著他,不許他離屋半步。”

應畢,兩名家仆一左一右,分別架住錢庫兩膀。錢庫掙紮大罵:“小刁子,你是我的外甥,是老夫把你找來,怎麼連你也反了,你還是不是人?”

刁讚苦笑歎息:“唉!大舅,這可怨不得我,端人碗,自然得服人管。”

言罷,他做了個手勢。家仆們會意,強行將錢庫押回房間。

望著鎖上的屋門,錢萬貫冷哼道:“不知好歹,早喝了甲魚湯,痛痛快快地走了,豈不大家省事?偏偏要搞得撕破臉,弄得自己也難過。刁讚,天黑後,他若不喝,你就給他灌下去。老爹,別怨孩子狠心,這都是你教的。”

“少爺如此果斷,必成大事。”跟在他身後的計明一邊拍著馬屁,心裏卻另有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