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安子晟傻坐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
後來,安子晟才知道今天他碰到的所謂的“小學弟”,其實和他差不多年紀,隻是自己習慣在跆拳道社呆到最後一個才走,所以從來沒有遇見過,那天隻是一個特殊。更是知道了,這個“小學弟”其實是一個叫方楠楠的妹子。
他也就瞬間明白了”流氓“那兩個字的意思。
而另一方麵,方楠楠也知道了他,一個外表斯文,其實內心猥瑣無比的臭流氓。
剛開始,她就是這麼想的。直到後來的一些事情,這印象才開始轉變,原來這奇特的相遇不過是一場誤會。
不過,正是它的奇特,才如此難忘。
世間之事,不大多如此嗎?
回到現在,安子晟再一次回到了這個他很久沒有來過的文化宮,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呀。”方楠楠的聲音出現在安子晟的意識裏。
“也就剛過去兩年,哪會有什麼大變化。”安子晟穿過走廊,往那最後一間訓練室走。
“是嗎?原來隻過去兩年呀,為什麼我感覺過去了很久。”
方楠楠從安子晟的意識裏幻化出來,越過他,提前一步邁進了那間訓練室。
她就站在麵前,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望著她的背影,選擇了回避她的話。
這一切都太過不真實。
突然眼淚從方楠楠的臉頰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怎麼了?”安子晟急忙衝過去,看到了那間訓練室的裏麵。
打包裹起來的沙袋,廢棄的護具,幾件髒兮兮的道服,塵封的獎杯和獎牌,這些東西擁擠得堆在課桌上,許多不用的課桌塞滿了這間屋子。
這間訓練室儼然成了一個儲物間,而跆拳道社不知怎麼了。
夕霞的光線從桌子間的縫隙裏鑽出來,照在這間房間裏,不見了呐喊和汗水,不見了昔日的拚搏,不見了青春,隻剩下些浮動的灰塵。
“看吧。。果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方楠楠是顫抖著說出了這句話。
而安子晟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隻能默默的陪她站在那裏。
“安學長?”
安子晟轉過頭,看到一個正端著箱子的人,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幾分鍾後,廣場旁,安子晟躺在長椅上,看著太陽一點點的沉下地平線。突然冒出來的學弟,把他走後,社團裏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社團早就已經解散了,跆拳道班也辦不下去,器具什麼的賣不出去,就暫時都堆放了起來。兩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實在想不到會有那麼大的變化,而現實一下子就將他打趴在地。
天空中一排大雁在夕陽下慢慢飛過,廣場邊的車笛聲漸漸多了起來,路燈也亮了,夜幕降臨,到了下班的高峰期。
安子晟躺在長椅上,不知不覺中開始犯困,眼皮越來越重。
從文化宮出來之後的這段時間裏,方楠楠像是消失了一樣,在他的意識裏也同樣聽不到她的聲音,如不是有一種牽連的感覺存在,安子晟都快要覺得方楠楠離開他了。想來隻是她不願意出聲罷了。而這突然襲來的困意則是另他頭疼不已,夜色越濃,困意就越濃,最後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化。
直至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那一刻,安子晟的上下眼皮終於死死的合在了一起,昏睡過去。
”喳喳喳喳——“寒枝驚雀,突然一叢不知名的鳥從樹林裏飛出,叫著難聽的聲音。
本已昏睡的安子晟突然從長椅上坐了起來,睜開眼睛,然那雙眼睛裏充滿了憂鬱。
”子晟,對不起,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附在你身上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天,否則對你我都有壞處。“方楠楠的意識接管了安子晟的身體,她從懷裏掏出了那個野豬精和獨眼怪送她的紅色禮物盒,抱在胸前,蜷縮身子,無聲的痛哭起來。
”對不起。“
鐵打的銀盤,流水的兵,皆是白駒過隙,停下的隻有人們的心。
時過境遷,景沒有變,變的隻是你心裏的景。
怎奈,時間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