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玉?”二海子瞧了瞧師父,把椅子拉近些,“二叔你要做啥樣的玉?”
“古玉。”
“什麼朝代的?”
“晉代。”
“什麼料的?”
“青海料,給我仿羊脂白。”
“要什麼沁?”
“一條細血沁。”
“帶圖紙了麼?”
“我說你畫。”
二海子從桌下抽屜裏抽出一本子,照著師父描述的樣子,把古玉的形狀特征詳細的描繪下來。等到師父說差不多對了的時候才停下筆,仔細端詳了一陣,二海子微微吸了口冷氣,低聲道,“二叔,莫非這就是竇家在找的六棱古玉?”
“屁話,這上麵打了標簽了?就得是竇家的?”
“那這玉在你手上?”
“不在。”
“那二叔你做了幹嘛用?”
“我自有妙用。怎麼樣,明天能給我麼?”
“沁不好做,最快也得10天,還是比較生硬的沁。”
“沒再快點的了?”
“沒了,嗯……要不這樣,我手頭有塊別的客戶要的剛做好沁的料,我先給你做了。不過得加錢,我得堵上那個客戶的嘴。”
“行,那我後天來取吧。”
出來潘家園,我問我師父,“師父,咱這是要拿假玉糊弄胡老二麼?”
“對。”
“做假的能和真的一樣麼?胡老二那麼狡猾,能看不出來麼?”
“嗬嗬,這點你們放心。剛二海子那家夥可不簡單。當年二海子隨他爹闖北京的時候,身上連五塊錢都沒有,但這孩子有闖勁,什麼都敢做敢幹。後來聽說在北京遇上個貴人幫襯,開始在潘家園倒騰舊貨,入了這行,學了一門辯玉做玉的好手藝,經他手出來的東西沒幾個人能辨別出真假來。”
“那他知道了古玉的事,不會給傳出去吧?”
“應該不會,再說我也沒說玉在我手上。現在道上趟渾水的人不少,真真假假的,沒人顧的上咱爺仨。”
古玉造假有一種做風化的效果,就是用噴砂機噴。噴的時候工人一邊呼呼的噴一邊嚷,“再一小時可就到明朝了啊……再過一小時就到唐朝了哈,你要什麼朝代的趕緊說,過了可就回不來了!”
等到第三天我們和師父去取玉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笑話。人的聰明才智都用到造假上了。我把做好的六棱玉拿到手上,上下左右端詳了幾十遍,硬是看不出來這是今天才出爐的熱乎乎的“古玉”。這塊玉和黃老黑當時跟我們描述的很像,隻是那條紫色沁的位置有些偏差。但如果沒有見過真玉的話,那百分百的分辨不出這塊玉的真假。
師父掂量了幾下這塊玉,“嗯,還別說,二海子,估計全國都沒哪個人能做出你這樣的貨來,不錯!”
給二海子一筆不菲的錢後,師父領著我們心疼的回了旅館。中午找地兒吃了飯,下午就打車信心滿滿的駛向了西山。趕緊斷了胡老二的威脅,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胡老二還是笑吟吟的坐在那等著我們進去,“秦兄果然說到做到,來的很是及時。”
“二爺見笑了,中間有些事,耽擱了幾天,今天總算是趕過來了。”